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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留守的眾御林衛紛紛下跪:「武威候!」
猊烈看了看濃霧繚繞的峰頂,與身後的眾將士道:「趙全、王異二人隨本候上去, 其餘人等在這兒候著。」
曹綱聽了,忙勸道:「侯爺,咱們這幾日已是日夜兼程, 眼瞧著快近午時, 這大典也快要結束,何不在此等上片刻, 陛下的御駕許是便要下來了。」
猊烈擺擺手道:「不必,本候得親自去接陛下。」
果又是如此, 曹綱心間喟嘆,卻不再有二話,立時退了後。
猊烈解下盔甲,丟給一旁的護衛, 交代了曹綱幾句,便帶著兩個隨行匆匆往峰頂去了。
曹綱站在原地,看著那高大健碩的背影良久,不由感慨地嘆了一聲氣。
曾經那個雷鳴電閃的雨夜,這個天生驍勇、反骨錚錚的赤虎王連夜請他到了眼前,雙目紅赤告訴了他一個驚天的決定。
——他要助三皇子上位,且此生俸他為君。
「這個決定本將只是告知你一聲,不容許你有任何異議,總之,往後,他便是你我二人之主,可曉得?」
男人眼中目光堅毅,炙熱迫人。
那之後過了好幾日,曹綱久久都未能反應過來,他後來才曉得,三皇子——這個同他一般來自前世的遊魂,竟教得一隻逆天的兇獸,識得了人間情愛。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曹綱不知道。
曹綱唯一能做的,便是助力他完成這一切。
那高大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山道間,曹綱悵然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唇角一扯,卻是浮出一絲微笑來。
罷了,也算得了另外一種圓滿了。
隨行們汗流浹背,早已跟不上猊烈的步伐,這山道雖不至於崎嶇,然很是陡峭,走得自非輕鬆,猊烈又急著上山,轉眼間便拉下二人許多。
猊烈龍行虎步、風風火火,愈靠近峰頂,他的步伐愈發快速起來——他太渴望見到他的心肝。
半年,他居然離了他半年!
南疆戰事方熄,他安排好善後事宜,便領著十餘人的小隊先行回京了,這一路上,他夢裡都是那陣魂牽夢縈的冷香,也不知他的心肝這半年,可有好好吃飯,可有好好安寢。
他躁動的心間一片繾綣。
喧囂漸盛,待邁上最後一級臺階,猊烈終於看到了那巍峨雄渾的天台,他心心念念之人正身著華貴的冕服,高高在上,行三跪九拜大禮,看來大典也幾近尾聲了。
猊烈站在那裡,重重地鬆了口氣,雖是冬日,他的額際上卻是熱汗騰騰的,可心裡倒是一片快意——終於趕到了,猊烈心想,他終於可以親自迎接他的陛下、他的心肝下山了。
沒有人留意到身後的猊烈,因著冗長的祭典,百官皆是疲累,連御林衛多多少少也露著有幾分不自知的疲態。
朝元帝托起下擺,從高高的天台上下了來,他隨意抬了下眸子,一下子卻是愣住了。
不過只有片刻,他像是沒有任何過事情發生一般,神情肅穆莊嚴地一步一步下了上百級的踏跺,可他眼中卻是溫情的。
猊烈嘴角一扯,遠遠地對上了他的眼睛,線條冷硬的臉龐也浮起了一絲溫情。
他喉結動了動,想著今夜終於可以嗅聞著他身上的冷香入眠了,他得將他剝得乾乾淨淨的,一點兒都不許留,藏在被褥裡,扣在身下,床帳要拉下來,籠住他的香,籠住他濕漉漉的水汽兒,他要盡情地、霸道地享用他溫柔的香、他昏人神志的甜。
他知道他半點都不會阻止他的,他會獻祭自己所有,他是那樣縱容這樣粗莽急躁的他。
看著他那雙如水一般的眼睛,猊烈的鼻尖幾乎可以聞到那股冷香了。
轟——
一聲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