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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最後方, 白翡麗一動不動地隱匿在陰影裡。

&ldo;我想到了一個詞。&rdo;南懷明緩緩開口道，&ldo;用在這裡其實非常不適當，但是我想不出更恰切的詞‐‐&rdo;

&ldo;春光乍洩。&rdo;

&ldo;這個詞, 怎麼講呢?我不知道大家今天聽完餘飛的戲是什麼感覺，是不是覺得她處處都是破綻?&rdo;

導演點頭道：&ldo;確實, 她今天甚至都不刻意去壓自己的雌聲，而是怎麼自然就怎麼唱。&rdo;

於派的老先生道：&ldo;順著她自己的感覺搞出了些新&l;板眼&r;來, 在我們聽來，自然到處都是破綻。&rdo;

戲劇顧問那位老先生若有所思道：&ldo;她今天的表演其實很有意思，過去唱《文昭關》的兩大流派, 要麼強調&l;悲憤&r;，要麼強調&l;憂煩傷感&r;，她卻是先一層一層把情感推高，唱出了伍子胥的絕望，然後置之死地而後生，從絕望中驟然爆發出一種&l;倒行而逆施之&r;的反抗精神，這是咱們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因為新，所以我們感覺不習慣，所以我們覺得處處破綻。&rdo;

&ldo;對‐‐&rdo;南懷明突然豎起一根手指，&ldo;就是這個點。&rdo;他看了一眼倪麟，&ldo;倪老闆，我不知道你什麼感覺?你是過去最瞭解餘飛的人。&rdo;

倪麟坐得端端正正的，面無表情道：&ldo;她終於開始悟到了&l;乾旦坤生&r;的表演要領。&rdo;

南懷明拊掌笑道：&ldo;倪老闆到底是倪老闆。要說悟到這一點，餘飛可是比您晚多了。&rdo;

倪麟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南懷明面向眾人道：&ldo;乾旦坤生之美，美在本身性別與戲中角色之間的隔閡與反差，而不在於有多&l;像&r;，所以平時總是含蓄收斂。真正春光乍洩之時，便能驚艷眾生。

&ldo;餘飛扮伍子胥，精髓處目中蘊怒、眉裡含威，眼睛中那一道神光一閃而逝，卻恰恰點亮在情感的急劇轉折爆發之處，所以我們覺得震撼。&rdo;

南懷明鄭重道：

&ldo;我認為餘飛已經從必然王國走向了自由王國，雖然她心裡頭還有魔障未除，表演仍有侷促之處，但有破綻就是還有上升空間，我們可以期待一下三個月之後的她。&rdo;

餘飛唱完一整天的戲，本來都已經想躺倒，但南懷明向她說了三個字&ldo;非常好&rdo;，又讓她精神百倍地跳了起來，央著白翡麗陪她去吃廣式甜品，犒勞一下自己。

白翡麗養了一個來月，已經完全好了。但聽她說出她想去的那家店的名字，還是猶豫了一下。

&ldo;那家店是網紅店，人特別多吧?&rdo;他說。

&ldo;是啊，因為特別地道特別好吃嘛。&rdo;餘飛挽著他的胳膊，&ldo;你要是不想見到那麼多人的話，就在外面等我，我速速買好拿出來。&rdo;

白翡麗開車帶她去那家店。餘飛已經挺久沒見他開車了，笑眯眯問道：&ldo;你的車還在啊?我還以為賣了呢。&rdo;

白翡麗打著方向盤倒車，說：&ldo;房子是都賣光了，車還留著，之前被關九借走了。&rdo;

餘飛乜了他一眼，道：&ldo;瞧你淡定得，沒房我不結婚。&rdo;

白翡麗說：&ldo;你怎麼這麼勢利?&rdo;

餘飛說：&ldo;有鑽戒也行啊，10克拉就夠了。&rdo;

白翡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