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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花瓣破損,花汁流散,但基本形狀完整,其實還是很美的。
玉折淵取來兩片蟬玉,薄薄的玉片呈乳白色,薄如蟬翼,沒有雕刻任何花紋,放在燭火旁可透光。
他夾住忘憂曇,小心翼翼地放在其中一片蟬玉上,用木夾翻轉角度,擺放成最滿意的形狀。
隨即,玉折淵扣上另一片蟬玉,兩塊一尺長的玉片將忘憂曇夾在中間,透明的花汁順著玉片邊緣流下來。
玉折淵花了一整晚的時間,用明燭慢慢地炙烤,直到忘憂曇的六層花瓣褪去汁液,變得薄而輕巧。
辰時,天光大亮。
玉折淵終於製作完成,把破碎的忘憂曇,變成了一朵永生花。
他拿開玉片,指尖輕輕掠過忘憂曇花瓣上優美的脈絡,小心地將這朵乾花取出,用銀光閃爍的鶴翎紙封存,化作一張一掌長的花箋。
轉瞬即逝的煙火與一瞬即謝的曇花終於被他留下。
玉折淵情不自禁地垂頭吻了一下,打開聞嶽沒有帶走的《奔雷訣》,將花箋夾入秘籍。
以吻封緘。
伴隨這個動作,有什麼一直被理智強行壓制的衝動破土而出——
玉折淵從桌上取來一張雪白的鹿皮,攤開鋪在桌面。
只見鹿皮內側墨跡揮灑,用極細的狼毫畫出三界地圖,從南至北,自東而西,山河湖海無不標註,將廣袤無垠的三界囊括於小小一副畫中。
——三界山川圖。
玉折淵從乾坤袋中掏出三張金色符籙,依次拍在三界山川圖上,又默唸繁複咒語,取來一直放置在竹架上的白瓷瓶,打開瓶口,倒出一滴血。
血液的香甜混合淡淡的腥氣,沖得玉折淵眼前微微眩暈。
那滴血彷彿一滴雨水墜落,在即將接觸山川圖的前一秒停住,化作一粒圓滾的血珠,飛快地動起來。
從碧竹峰始,掠過紫荼峰、赤陽峰、靈蛇谷,明顯是離開祁連山的路線。
不知為何,在即將跨過青虛峰時,血珠又繞了回來,以碧竹峰為中心,轉了整整三圈。
三圈後,血珠一改軌跡,決絕地離開碧竹峰,跨越連綿的山脈,徹底脫離了祁連山脈。
它一路走走停停,路過人界的城池,途徑荒漠與雨林,最終到達魔界。
「……荒蕪天。」
魔界,荒蕪天。
一個黑衣人頭戴斗笠,正坐在路邊簡易的茶棚裡喝茶。
茶碗是粗瓷碗,邊緣長了一圈兒缺口,看上去破破爛爛,十分寒酸。
茶葉也粗製濫造,又涼又苦,充滿碎末與灰塵。
「……」
青年人實在喝不下去,唾棄自己真是在碧竹峰養尊處優慣了,捏著鼻子灌了幾口。
「老闆,結帳!」
他解完渴,呼喚那個頭頂犄角,長相醜陋,似乎物種是夜叉的魔界小老闆。
小老闆卻沒有應。
「噗通」一聲,有什麼倒在了地上。
聞嶽驟然回首,便見小老闆半跪在地上,七竅流血,呈現死不瞑目之狀。
他的胸口插著一根極細的銀針,嘴唇瞬間變成烏紫色,眼白上翻,露出變成赤紅色的瞳仁。
——銀針有毒!
餘光裡有什麼一閃,聞嶽飛快後退,腳下揚起一片煙塵。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整整七枚銀針,從上下左右不同方位齊齊向聞嶽射來。
聞嶽避無可避,情急之下只能抽出骨劍,擋住刺向自己面門與胸腹的三根!
「嗖嗖——」
其餘四根毒針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