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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六郎還小,所以陳希亮只打了不輕不重的五下,打完後見其微微顫抖、面色煞白,卻沒有在意。他對自己下手輕重,還是有把握的……打一個四歲孩子,自然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只是聽著響,其實傷不著的。
這一夜,家裡自然氣氛壓抑,父子四人都不說話,早早就吹燈睡了。
半夜裡,二郎聽到父親鼾聲如雷,便睜開眼,想偷偷爬下床,去給三郎送飯。但在越過六郎時,他突然愣住了,因他聽到了細細弱弱的呻吟聲……伸手往三郎身上一摸,全是冰涼涼的汗水,小身子卻滾燙,還在輕微的發抖。
「爹!」這下也顧不得三郎了,他趕緊叫了一聲:「六郎病了!」
三郎正在廂房的箱子上呼呼大睡,突然聽到有聲響,他迷迷糊糊睜眼一看,見正房的燈亮了,窗紙上映出人影晃動,似乎發生什麼事兒了。
他撐著箱面坐起來,左手傳來一陣巨痛,讓他一下就清醒了。三郎呲牙裂嘴的捂著左手,三步並兩步來到窗邊,便看到陳希亮推門往外走,一眨眼已經出去院子。
「二哥、二哥,怎麼了!」三郎大叫起來道。
「六郎突然病了,」二郎被喚出來,黑燈瞎火的看不見表情,但光聽聲音就知他肯定一臉焦灼:「渾身大汗,燙得很,還哆嗦!」說著轉身道:「不跟你說了,我得給他用毛巾敷一下。」
「你搞清楚病症了麼?」三郎大聲道。
「爹爹去請先生了,你這時候就別惹他上火了,先老實待一宿吧。」二郎說完便要進屋屋。
「笨蛋,找什麼大夫,先讓我去看看。」三郎拍著窗戶道。
「三郎,別胡鬧了,」二郎正色道:「我承認你廚藝出神入化,但隔行如隔山,看病這事兒,你幹不了。」說完就進了屋。
「我靠,我不是廚子!」三郎鬱悶的直拍窗戶:「我可是正經學了十年醫啊!」
縣城不大,人也熱心,郎中很快請到。那四十開外的郎中坐下來,一番望聞問切,然後閉目搖頭半晌,才緩緩睜開眼,對滿臉緊張的父子道:「唉,是腸癰!」
「腸癰?」
「嗯,病多暴飲暴食,或飽食後急暴奔走、或跌僕損傷,導致腸腑血絡損傷,瘀血凝滯,腸腑化熱,瘀熱互結,導致血敗肉腐而成癰膿。」郎中搖頭晃腦道:「《素問》上曰:『少陽厥逆,機關不利……』」
「那到底怎麼治啊?」陳希亮哪有心情聽他掉書袋,有些粗暴的打斷道。
「須用大劑白虎湯一例。」郎中道:「我開個方子,明天你去抓藥,回來每日煎服,不出日……唉,小孩,你幹什麼?」原來趁他們說話不注意,竟從外面溜進來個十來歲男孩,湊到床邊,在那病童肚子上又摸又按。
「三郎,你怎麼跑出來了!」陳希亮氣壞了。
「別吵!」三郎卻看都不看他,仔細的觀察著六郎的症狀,柔聲道:「六郎,六郎……」
兄弟間好像有感應,六郎竟然睜開眼,可憐兮兮道:「三哥救我……」
「當然了。我我你,壓你這兒,有沒有特別疼?」
六郎搖搖頭。
「那這兒呢?」
六郎又搖頭:「都不疼,就是漲得難受。」
「還有呢?」
「一點勁兒都沒有……」
「嗯,好了休息吧……」三郎鬆了口氣,直起身子道:「幸好不是闌尾炎。」
「闌尾炎,什麼物件?」郎中奇怪道。
「就是腸癰!」
「你……」郎中臉上掛不住了。
「三郎,別胡鬧!」陳希亮低喝道:「你知道什麼醫術?」說著朝那郎中抱拳道:「先生,請開藥。」
「開什麼藥?!」三郎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