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釋恨·6(第2/4 頁)
來,人們不敢高聲語,只好守著心照不宣的宵禁,造就這番子夜寂寥。
冷風吹得靈臺清醒,心智沉淪。
珈蘭沿著無人的長街走了好一陣,才發現一家小巷裡還未打烊的酒館客棧。夜間寒意驅使下,她提步走向夜間唯一的光亮處,想要上一壺酒,暖暖身子。
自是沒有生意上門,還往外推的道理。小二正和雜役一併收拾著大堂的桌椅,見有客來,立即滿面笑容地迎了上去,將人帶到裡頭暖和些的地界。這姑娘雖是孤身前來,可身上衣料打扮絕非尋常,又帶著面紗,估摸著是哪個好人家的貴族小姐,才有這般氣質風韻。
這女子將錢袋大咧咧地擱在桌上,從中取出一錠銀子,遞到小二手上。
“要最烈的酒。”
小二一愣,抬頭時,只窺見客人眼中茫然的死意,堪比暴曬數年的貧瘠之所,盡是乾枯裂痕。
怔愣之間,櫃檯後的掌櫃慌忙打了一壺酒,快步端了過來擱在桌上,連聲道著慢用。他回身奪過小二手中的銀錠,好一番擠眉弄眼,指使他忙旁的去,美滋滋地將銀子揣進懷裡。
“姑娘,”掌櫃諂媚地回過身來,躬身作揖道,“可還要些旁的小菜下酒?廚子還沒收拾呢,這些個菜啊、肉啊,都是每日送的,新鮮得很吶!”
少女倚上桌沿,擺了擺手,就要去揭自己的面紗。掌櫃是個極有眼力見兒的,又曉得清白官宦家的女子,皆是不喜叫人瞧見的,也未追問稱呼姓名,當即笑退了下去。
偌大的鋪面廳堂,角落裡只亮著一盞快要燼了的燈燭,時而明滅恍惚,不知夜色幾何。
珈蘭銀子給得足,可架不住一壺一壺的烈酒下肚,拖得久了,小二更是困得眼皮直打架。老闆垂眸撥了幾下算盤,撫了撫懷中揣著的一錠銀子,打了最後一壺酒送過去。
彼時,這女子已是喝得不大清醒,枕著胳膊倚在桌上,還抓著酒壺不肯撒手。因是背對著掌櫃,並瞧不清她的神情,只窺見一頭烏髮如雲鋪散,腰身如水溫軟,險些叫人恍了神。
月照清山,燈火透過窗欞,外頭只剩下愈發沉悶的黑暗。不遠處似有整齊的步伐聲傳來,夾雜著一絲甲冑的輕撞,跌宕在寧靜的夜空中。小二人機靈,一聽見這聲音,嚇得瞌睡都去了大半,連忙上前攔住掌櫃,耳語了幾句,衝到門邊去搬木板子閉門。
掌櫃將最後一壺酒擱在桌上,低聲勸解道:“姑娘,夜已深了。你看,若是今夜要住一晚的話……”
“我還會賴你的酒錢不成。”珈蘭說著,又取出一錠銀子,按在他面前,“上酒。”
朦朧下的驚鴻側顏,如星河流轉,於昏暗夜色中璀璨耀目。
“姑娘,實在是……近兩日戒嚴。小老兒這樓上的客人,多是走江湖的,也不敢後半夜尚在街上逗留。也實在是時候到了,若再不打烊……”
珈蘭蹙了蹙眉,已是喝得直不起腰了。她將左手中的錢袋拋到右手,額頭抵著白皙柔軟的腕下,由著沉甸甸的錢袋子從指尖滑落。月色金線雲紋的小巧錢袋,墜著兩條細密穗子,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之物。
臨落下時,上頭的繫繩兒還在她的尾指上一勾,方“咚”地一聲摔在桌上。
這是極其香豔熟練的——勾欄做派。
掌櫃的見狀一愣,正在心底盤算著此人身份,還未有動作,卻聽門口小二“哎呀”一聲,心頭也是嚇了一嚇,回首去瞧——
閥了一半的木板外,站著一隊將士,個個目光凌厲,身上無不是結了濃重的夜間寒氣。小二連後退了幾步,還以為是見著了夜晚行軍的陰兵,根本不敢抬頭瞧來人的面色。
“前幾日才告誡過你,近日京中不太平,今日便又犯了。”一側的將士開口道,像是個副官模樣的,擲地有聲,“你家趙掌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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