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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有些緊張:「我……」
但沒等中島敦說些什麼,耳機中出現的一絲微弱的聲音直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童磨將耳機貼近自己的耳朵,下一刻,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晚上好啊,教主大人。」
童磨愣了愣,旋即笑了。
那笑容說不上是欣喜還是瞭然更多一些,總之很溫柔,像是一個正常人面對情人時所表達出來的脈脈含情的模樣。
「果然是你啊,辛德瑞拉小姐。」童磨長嘆一口氣,「所以,我是被騙了嗎?」
他這聲音聽起來落寞又委屈,也不知到底有幾分真誠,而太宰治的回應也截然相反。
他笑了一聲,儘管笑聲經過電子裝置的傳遞有些失真,但童磨仍舊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不以為意的意味。
是的,不以為意。
無論是對於欺騙他這件事,亦或者此刻被他發現,對方似乎都沒有放在心裡,換句話說,是他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入過對方的眼。
所以激不起對方半點情緒。
但童磨的笑意卻因此更深了。
「教主,不如讓我和你當面說吧。」太宰治這麼說道。
下一句話的聲音是從現實中的身後傳來的。
在童磨轉過身的剎那,兩顆子彈精準地撞入他的脖頸,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血管與皮肉在同一時刻爆開,灼燒一般的疼痛黏著在傷口上,這種感覺很熟悉——
是紫藤花。
童磨的頭顱搖搖欲墜,他捂著脖子上的傷口踉蹌地後退,卻仍舊沒能止住皮肉的斷裂。
終於,在兩步之後,他的頭掉了下來,身軀轟然倒地。
中島敦總算鬆了一口氣,半跪在地上,猛地咳了起來。
「辛苦了,阿敦,還好嗎?」太宰治提著火槍從樹上跳了下來,穿著和服又拿著武器的樣子分外違和。
中島敦擺了擺手:「我沒關係的,太——」考慮到童磨還沒死完,他還是將那個熟悉的稱呼嚥了回去。
太宰治擔憂地看著他:「如果有傷的話,回去一定要找與謝野小姐看看哦。」
中島敦臉色一僵:「……沒問題的我覺得我還能再打十個!」
太宰治微笑:「年輕人果然精力旺盛啊。」
這話說完,他沒有看中島敦的反應,便直接向著童磨走了過去。
對方的頭與身體分了家,見他過來,面上卻還是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辛德瑞拉小姐,我果然還是,這麼喜歡你啊。」頓了頓,他又道,「不,不如說,我正是因此才這麼喜歡你。」
與他一樣孤獨、冷漠又不信神明的人,是這世上最有趣,也最吸引他的存在。
「真是可惜。」太宰治蹲下身,對著他搖了搖頭,「直到此刻,我也無法對你說出,『你是一個好人』這句話。」
誰讓他根本連人都算不上。
童磨似乎曲解了他的意思,笑了笑:「我從出生到現在,從來就不懂什麼是好人,什麼又是惡人。父母將我置於神壇是『好』嗎?母親當著我的面將父親砍死又是『惡』嗎?好像也沒人對我解釋過。包括這世間應該屬於人的一切情感與聯絡,於我來說只是虛偽與空白,直到我遇見了你。」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太宰治:「辛德瑞拉小姐,你是第一個與我認真解釋什麼是『心動』的人,縱然我仍舊不理解,但我相信,小姐,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太宰治早在他話說一半的時候便轉過了身,將愈史郎製作的儀器插到了童磨的身體上,那儀器不用他操作,在接觸到對方身體的瞬間便逕自吸滿了血。
太宰治將儀器收回來,恰巧聽到童磨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