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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煬臉一黑:「你給他了?」
傅書濯忍笑:「我哪來的錢?」
當時頂著一頭黃毛的程實把書包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一分錢,還被傅書濯倒訛了一筆。
等他打劫結束,傅書濯平靜地撿起書包, 開始給他算帳:「你損壞了兩隻筆,書破了角, 筆記本散了, 書包沾了泥, 一共63。給你打個八折,再抹個零,一共五十元。」
「我去你媽的——」
「我媽在地下,想找她請便。不過我倒是可以去找找程奶奶,說說程實叔前兩天在今川麻將館賭牌九的事。」
程實氣得想爆粗口,傅書濯眼一抬,手一伸:「只要現金。」
自那以後,程實再沒找過傅書濯的麻煩。
……
裴煬沒忍住笑出聲:「你那時候才幾歲啊,不怕嗎?」
傅書濯想了想:「不記得了。」
記憶太過久遠,他想不起當時的心境,只記得五十元對當時的他來說是一筆鉅款。
斷掉的鉛筆被他撿起來繼續寫,破了角的書繼續看,散了的筆記本一張張撿起來,用針線撿漏裝訂繼續用,書包回去刷了半小時。
「那你錢用來幹什麼了?」
傅書濯笑了:「你吃過泡芙嗎?」
裴煬點點頭:「外面很酥脆,裡面都是奶油。」
傅書濯用手比劃了下:「那時候我們這兒沒有大泡芙,只有小的,就比硬幣大一點,一塊錢三個。」
他買了六個作為自己的生日禮物,還剩四十八元存了起來。
年幼的傅書濯想著,他終有一天,會存夠離開這裡的錢。
一頓飯結束,一瓶酒下肚,裴煬耳根通紅,眼神迷離。
天色逐漸昏暗,街邊商鋪的燈牌都亮了起來。
傅書濯起身:「回家嗎?」
裴煬沒說話,沖他勾勾手。
傅書濯一頓,他慢慢湊近,裴煬就睜大眼睛看著他,直到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傻貓突然沖他打了個帶著酒味的嗝兒,得意一笑:「香吧?」
「……」傅書濯嘴角一抽,「要吐了。」
裴煬不知道是醉了還是沒醉:「你嫌我臭還親我……」
傅書濯把他拉起來:「親你的時候又沒喝酒。」
裴煬推他:「又不經同意碰我……」
傅書濯:「現在申請。」
裴煬怒視他:「你總是先斬後奏,獨/裁專/制,你個暴君!」
傅書濯一把將人撈進懷裡,死死箍住:「前面我都可以認,但暴君算什麼,我家暴你了?」
裴煬掙紮了個寂寞,不過兩秒就軟在傅書濯身上:「你冷暴力我。」
傅書濯哭笑不得:「什麼時候?」
裴煬:「你不跟我說話,不對我笑,還不跟我睡覺——」
傅書濯倏地一頓。
他想起裴煬剛確診阿爾茨海默症但沒有告訴他、而是三番五次和他提離婚的那段時間。
他不知道離婚的理由,也不可能真的答應裴煬離婚,想好好談談,但裴煬只會說我不愛你了。
可裴煬哪是會撒謊的人,傅書濯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
兩人僵持了很久,不想聽到「離婚」兩字的傅書濯只能早出晚歸,白天避免所有交集,一下班就進書房,晚上睡在次臥,全天跟裴煬說不到五句話。
裴煬快滑掉下去了,傅書濯將他撈起揉揉後頸,垂眸無奈地說:「不是你先無緣無故跟我提離婚?」
裴煬眼一閉,嘴硬:「就要離。」
傅書濯托起他的腿,往家的方向走:「天天說我混蛋,但其實哪裡比得過你。」
是真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