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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明府的路上, 雲聽不能自控的想像著昨日那混亂的一夜過後,被留下的明家會因她而遭受何等樣的非議指點,她一寡婦之身當著婆母的面被旁的男子擄走, 她消失的這一夜,無論有無發生些什麼, 在世人眼中她都已經不再清白犯了婦道,她的婆母便再豁達恐也無法釋懷。便是她, 若處在婆母之地, 怕也無法做到若無其事平常面對。
馬車停下時, 這座本是她心安歸處之地, 如今她竟膽怯的不敢下車相見。她不知道此刻府外有無好奇觀望的百姓,亦不知有無暗下探聽的鄰居家丁,更不知明府中人, 乃至於婆母看到她歸來, 且是坐著旁的男子的馬車,帶著旁的男子委派的奴僕,甚至披著旁的男子處的衣物的她時,會是何種反應。
可會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詫異鄙夷,或是怒斥驅趕?她會迎接什麼,她能承受得了嗎?
只是一想到自己會受到千夫所指, 雲聽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不自覺抱緊了雙臂, 卻無意間扯到了披風, 被那帽領上的狐毛蹭到臉時,她似是被針扎到一般渾身一震,而後便猛地用力將被系得簡潔大方的系帶拽掉並狠狠將之擲於車地。
過度用力的動作及充上頭腦的怒氣令她本就有些昏沉的腦中一陣嗡鳴黑暗, 搖晃著扶著車壁好一會,那股暈眩才緩緩淡去。
再睜眼時,方才那極負面的自擾測想彷彿也隨著那暈眩淡去,她緊了緊手心慢慢站起來,事到如今便是前有刀山她也得去。
暼了地上那精細華貴的披風思維短暫的發散了瞬,竟是慶幸他未過分到讓她披著紅色披風而來,否則她定是剋制不了情緒,當場便與他魚死網破也絕不會如此羞辱明霖。
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踏出車門的瞬間,她的身形還是沒忍住僵凍了片刻,終還是鼓起勇氣下了馬車,但卻是未敢抬頭四看,梗著脖頸僵著眼神便直直的進了府。
明老夫人見她回來並無意外,也無有她所想的憤怒指責,質問嫌棄,等等糟糕的事情發生,甚至第一時間先拉著她上下打量,見她平安無恙方才鬆了口氣餘幸一笑。
可雲聽卻被她若無其事的相待逼紅了眼,她受不起她這樣包容愛護的親密相待,她甚至希望她真能打罵她,如此,她如被凌遲的心,才能得以有喘息的資格。
「娘對不起」
昨夜混亂,明老夫人一夜未眠。有對她護不住聽兒親眼見她被權貴擄走的頹然自責,更有對時隔一年再次聽聞霖兒訊息的激動。
而更緊要的,卻是要及時處理火情,乃至於昨夜府中動靜的後續。好在當時她命人散播出有強權欲逼聽兒就範而未果,自殺以明志的訊息並未言明那強權之人名姓為何,昨夜那般勢態她明府已是無力迴天,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全聽兒名聲。
但當她欲派人再傳訊息時,卻先被告知已有人將明府之事壓下,便是左右鄰裡也只對此事三緘其口只道是人無事便好,於她們來說需得費盡心力還不能保證是否可將訊息完全堵住之事,卻於那真正的強權來說,不過是一道命令的功夫。
待一切都重歸平靜後,明老夫人獨坐佛堂苦笑感慨,至天明時,已心中有了決斷。
她蹲下身將長跪不起視若親女的兒媳抱在懷中,感覺到她驀地僵硬的身子,一下下輕撫她的發,任她在懷中忽地縱情痛哭,待她氣息漸漸平復後,眨了眨同樣酸澀的眼將水汽逼退。
未讓她起身,就著這般姿勢深吸口氣望著佛堂外澄淨碧空,語音優雅如常道:「聽兒何罪之有,娘只自責明家未能保護好你,心疼我聽兒受委屈了。」
雲聽當即心神大震,她萬萬不曾想到,她的婆母不僅不曾怪她,竟還自責未能保護她,如此深情厚誼,她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答啊。
她沒有起身,就這般依偎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