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黃姜花(第1/3 頁)
十一公主,不及九歲便賜封號續蘭,寓指“千年續來百歲蘭”,是為長命百歲的好彩頭。聽聞極是憨態可掬,巧目靈動,無不討人歡心。
卻是當朝唯一存世的公主。
領望枯與商影雲去御花園的,仍是盡職盡責的常歲公公:“十一公主自七月半見了不乾淨的東西后便一病不起,加之地動半旬,少說躺了一月半。”
他喋喋不休:“皇宮災亂雖微乎其微,但到底也是遭了大難,民間都開始食人了,鬧得人人心慌,尋了十二峰的道長們為十一公主與娘娘們消災祈福,二位去了就能見著。奴才還要迎聖上,便不送了。”
十二峰的道長前來消災祈福?怎麼偏就今日給碰上了。
羊脂玉似的卵石地之盡,有拱門恭候,適才一路目不暇接的草木尚且不夠,剛剛給御花園開了個頭。
趁常歲公公走了,望枯這才回看神色古怪的商影雲。
望枯:“商老闆,您一路在唸叨些什麼呢?我為何聽不懂呢?”
商影雲扶正腦袋:“你不懂的可海了去了,指不定我進了這兒,腦袋就沒了,自然得把想說的都說一通。”
望枯:“為何會沒了?”
商影雲咋舌:“我們可是囚犯,聖上把我們扔來後宮,一不說緣由,二不問公主的意思,定是由著這群人拿我們尋歡作樂唄!”
望枯聲息受阻:“會灰飛煙滅麼?”
像那夜煙火一般。
商影雲:“豈止?在聖上面前口無遮攔是聖上仁慈,這一水兒的娘娘可都是狠絕兒,別看她們明面說兩句好話,就真以為是在誇你!萬事機靈點!”
望枯憂心忡忡向前去,死倒無妨,可將身子製成火藥沖天去,定是疼得找不著北。
體面來就要體面走,四分五裂哪有巫山妖怪的骨性?
兩人一前一後邁入時,先見國色牡丹惹血鬥豔,二見女仕圖屏風半遮人,再聽其聲。
卻下逐客令。
“嘿喲,本宮以為是誰這麼大的架子,原是來了兩個階下囚啊……不對,聖上定是又在捉弄人了,莫非,是兩個叫花子呢?不過,何時叫花子也能來御花園了?哈哈哈!”
戲未開臺,一人已經自問自答,施施然謝幕了 。
若聲有勁,定是已經扒光商影雲的皮、抽斷他的筋。他拼勁一口力邁入屏風內,也只能跪在最偏位中,與貴養狸奴沆瀣一氣,還低席草一頭。
望枯也跪,卻不低頭,還挑了處靠裡的。旁邊還坐了個吊兒郎當蹺二郎腿、手中把玩逗弄貓兒荊芥的紈絝子——
人不肖看,但此地種著黃蕊花白、形如繁星的太平花。
亦是圖個好彩頭。
數十鶯燕自此環坐位在眼前,各個花容月貌,每椅之間都橫著一盆青瓷,不是載著梅蘭竹菊,就是假石成景。
那正位左旁稍低一頭的女子,雍容華貴,雖著紺色華服,卻使出渾身解數來粉飾自己,珠釵會搖,口脂也像淬了毒的紅,譏誚個不停:“怎麼?都是啞巴啊?”
商影雲顫身俯首:“草民在等貴妃娘娘發落。”
季貴妃忍無可忍,拍案而起:“跪也不會跪,話也不會說,很不服氣是麼?莫非是專程來掃本宮雅興的!”
商影雲默不作聲,山雨欲來,望枯這才跟著低頭。
那橫跨一椅不老實的二郎腿就此釋開,換作一手撐臉,而那荊芥,卻轉而挑起望枯的下巴。
望枯警鈴大作,憤懣視人。
直至,對上休忘塵恰如其分的笑顏。
他話對季貴妃,卻始終看著望枯:“季貴妃,私以為,這頭低不低都無妨,便是抬起也認不得人的。”
他並未將落在望枯下巴的荊芥抽走,而是得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