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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入夜後她也不看閒書,早早便梳洗就寢了。因韓光霽未回屋裡,春深春濃都在裡間守著。然而就在周櫻櫻將睡未睡之時,卻忽地聽到外間傳來人聲。是韓三回來了。
隔著一層輕羅軟帳,周櫻櫻聽到二春向韓光霽行禮。
然後是韓光霽的聲音問:「三奶奶呢?」
周櫻櫻乍一聽,覺著他的聲線和尋常不一樣,一下子卻沒聽出所以然來。
這時春深已答道:「奶奶已經歇下了。」
一陣窸窣聲後,卻是春濃的聲音響起:「……三爺,可要奴婢侍候更衣?」
「不用,你們退下。」
這期間周櫻櫻一直沒睜眼。不久後,她感到屋裡那點微弱的光都滅了,然後是一股吹燈後的淡淡煙味。
接著床帷被揭了開來,周櫻櫻雖還閉著眼卻感到有人在暗裡看著自己。
「……真睡了?」韓光霽問,說話間似乎呵出了酒氣,燻得帳裡都帶了幾分醉意。
周櫻櫻裝了這麼久,此時自然不應他。韓光霽便默默地爬進了被窩,躺在她的身旁。
「為何不做聲?生氣啦?」韓光霽輕聲說著,嗓子帶著微醉的沙啞。
周櫻櫻聽得心頭微顫,想道:這人難道是醉了?
下一瞬韓光霽卻忽地伸了手,像白日那般握住了周櫻櫻的腕子。
要命!韓三不會把個脈就知道她是不是在裝睡吧?周櫻櫻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可韓光霽許是喝多了,竟一反平日那悶葫蘆作風,又自言自語道:「……可是你也騙了我啊。」
騙你個大頭鬼!她今日是被韓光耀嚇的,誰故意裝病騙他了……就是騙了也是順帶的。
周櫻櫻愈想愈氣,終於沒忍住回道:「誰故意騙你了?是回來歇了才好的!」
此時韓光霽聽了,輕笑一聲,又捏了捏周櫻櫻的手道:「你裝睡……又騙我。」他這話說得輕飄飄﹑軟綿綿的,絕不是清醒的韓三會說的話。
周櫻櫻想了會,說道:「三爺今日擺了我一道,氣消了麼?」
「……嗯。」
「可我卻是氣難下。」
「……你要怎麼才能消氣?」
就等你這句話呢。
周櫻櫻聽了,便挨近韓三身側說道:「我也不教你吃虧,明日我把一隻鐲子還你,你換五十兩給我可好?」這樣既有鐲子,又有銀子,豈不是兩全其美?
韓三那頭默了一會,回道:「……允了。」
周櫻櫻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一下便樂了,接著又匆匆說了句「多謝三爺」,也不掙開他握著自己的手,不一會便睡了。
——可是啊,醉了的人說話怎能作數?
翌日一早,周櫻櫻特地醒了個大早同韓光霽說換銀子的事。然而韓光霽說什麼呢?他說自己昨晚上一回屋就睡了,可沒答應過什麼換銀子來著。
這下週櫻櫻又是氣得不輕,用朝食的時候便專門吩咐小廚房做了幾個大白麵饅頭,還故意放涼了才讓留春送去書房給韓三。
而隨風拿著裝了饅頭的食盒子進了書房,一時間卻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韓光霽見了食盒子,自然知道是周櫻櫻命人送來的。只是看著隨風面色為難,便問道:「這是怎麼了?」
「爺,今日的朝食怕是不和你的脾胃……要不,小的去請三奶奶再準備別的。」
韓光霽聽了卻擺了擺手,說道:「拿上來。」他一揭開隨風擺上的食盒子,便看到裡面放著四個齊齊整整的白麵饅頭。
這時隨風忙解釋道:「爺,早先三奶奶命人問過爺可有忌口,小的那時便說了爺不愛吃這道的……」原來韓光霽隨軍兩年,早對烤餅饅頭之類的乾糧食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