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第1/2 頁)
鄭斯廉一噎。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問:「那、那還要把他塞在檔案房裡嗎?」
顧軒嘴角輕輕勾了勾,看著鄭斯廉道:「還不到他出來的時候,先讓他待著吧。」
一時無話。鄭斯廉想著顧軒那鐵血手段,看著顧軒現在這笑面從容模樣,不由得微微膽寒。
有些人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生來就是不能在底層待著的。
時也命也荊棘再密佈叢生終究敵不過一把披荊斬棘的利刃。
顧軒不知道鄭斯廉這麼想他,如果知道肯定會告訴他你想多了,他不是不能夠在底層待著,他也蠻喜歡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人間平凡生活,可是前提是不要有人時不時就能要了他的命。
須知道——愈是登高愈是身寒。
顧黎昭下朝來到工部官衙的時候,就喊了手底下的一眾官員就大雲山行宮修建的事情進行進一步的討論。
顧軒做「會議紀要」。
等散了之後,顧軒收拾好桌子上的茶盞,顧黎昭看連僕役的事情都做的一絲不苟的顧軒,不由得皺皺眉毛,喊他:「顧軒。」
顧軒端著茶盞向外走的步伐穩穩停下,從容轉身一禮,「大人,您有吩咐?」
顧黎昭對他道:「這事兒有雜役做,你不必做這些。」
顧軒開玩笑一般對顧黎昭道:「下人做事哪有我做的好?何況記錄了這麼久,我也想活動活動。大人您說事兒。」
顧黎昭面上帶了笑,他知道顧軒在他身邊做事凡事都力求最好,務必親力親為,也不糾纏這事了,道:「後日我要去大雲山實地考察督工,你今日回去後收拾收拾,與我同去。」
顧軒:「是。」
顧軒再禮後退了出去,走遠一些了,才招來站在門口負責收拾茶盞的僕役,這僕役接過顧軒手裡的銅盆便要退下。
他低著頭的眼睛裡有著不忿,心說:我做僕役這麼多年,還能沒你做的好?
可是顧軒卻對他說道:「這些茶盞用開水滾過曬乾之後再收進匣子。裡面有三個茶盞微裂、一個茶盞花色沒燒好、兩個盞託茶漬洗不掉了,品瓷樓裡有一模一樣的茶盞,買一箱十二盞的回來替換。」
這僕役一愣,面色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去,「是。」
顧軒看著他說道:「做事不用心,做再久也只能是一個僕役。我來公房辦事的第一天給大人們泡茶就發現了茶盞的問題,就等著看你會不會提出來買新的,可這麼多天了你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哪一天茶盞裂開,茶水澆燙到哪位大人,就是你被拖下去打一頓再丟出官衙的時候。」
這僕役額頭上頓時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子。
「多謝大人。」
顧軒掏出一些碎銀子來放在銅盆裡,說道:「去吧。」
僕役行了一禮退下去。
面色早就欽佩又敬畏起來。
顧軒的眉毛微微舒展開來,袖手彈了彈衣擺,一派風範。站在廊下看著茶花盛放,他垂垂眼眸,心裡想起了宋晨。
遊春園後和宋晨見了一次,後邊兒忙得厲害,沒有再見的時候。
想必宋晨一個人又孤單的厲害。
他的眼睛……
一直都沒有機會看一看,下次從大雲山回來,定然要看看他的眼睛。萬一能治了?
「四公子。」
鄭斯廉的聲音突然喚回了顧軒的思緒。
顧軒看向從走廊那頭來,抱著公文的鄭斯廉。
「這些是什麼?」
「大雲山前期的資料冊。」
顧軒點點頭。
鄭斯廉剛要去公房,顧軒對他道:「叫你四個兒子帶上他們要帶的兄弟朋友,收拾收拾,後日要去大雲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