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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子臣視線越過明笙去看病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得像張紙,嘴唇乾裂,一點光澤都沒有。他靜靜地說:「她不想見到我,我看一眼就走。」
明笙覺得這一個兩個都是傻子,氣得她缺氧。平時挺通透挺瀟灑的兩個人,遇到彼此怎麼就能傻到一塊兒去呢?
她覺得好笑,果真笑了聲,故意說:「唉,你們這回真分了啊?」她存著讓這兩人和好的心,說著說著就開始漫無天際編故事,「怎麼會呢?小默剛剛燒糊塗了,還迷迷糊糊喊你名字呢。人都燒成那樣了還惦記你,分什麼手啊?」
她語氣輕飄飄的,韓劇裡怎麼演的就怎麼編,把謝芷默形容得肝腸寸斷的。本來還挺得意,結果看見聶子臣那一臉冷淡的表情,編不下去了,沉不住氣地問:「不是吧,你一個大男人,她鬧個性子都扛不住啊?真跟她生氣啊?」
聶子臣眼底深邃,書塊整理製作定定地看著謝芷默,說:「我不想逼她。」
她那種全身上下的膽子加起來稱不滿一斤的人,能對他說出那麼重的話,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把一輩子的決絕都花盡了。
他只能依她。
「她燒糊塗了不清醒,那些話你也信啊?神經病跟你說自己是朵蘑菇還是認真的呢。」明笙聽得無比煩躁,甩甩手乾脆走人了,「反正我把她交給你了,輸完液要是退熱了就領回家養著吧,這地兒消毒水味燻得我頭疼,那病床也不知道多少人躺過,有沒有傳染病什麼的。哎,總之你自己掂量吧。」
她愉快地拿起手機鑰匙功成身退,走之前還給他吃一顆定心丸:「她媽媽那邊讓她放心啊,我打電話把她舅舅舅媽全都喊來了,這會兒不缺她一個病號照顧她媽,把感冒病菌傳染過去了還壞事。」
明笙瀟瀟灑灑地當了甩手掌櫃,風一般地走了。
聶子臣苦笑著坐到謝芷默床前。謝芷默合著眼,她現在是有意識的,只是很含混,頭疼難受,左手放在身側,纖細的血管插著輸液針,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流下來。
他去握她的右手,還是滾燙的。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呢?她臉色那麼差,居然強撐著還要跟他說那些絕情的話。
聶子臣握著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那麼燙,一直燙到心裡。謝芷默安安靜靜的沒有知覺,人都燒暈了,哪會像明笙說的那樣,在夢裡喊他呢?
可他卻希望是真的,希望她真的離不開他,希望她說的全是傻話。
他自嘲地笑:「謝芷默,我究竟是哪裡讓你這麼沒有信心?」
※※※
謝芷默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是個熟悉的地方。
聶子臣的臥室……她怎麼會在這裡?
高燒大致退了,整個人還有些低熱,迷迷糊糊的。她頭疼欲裂,嗓子也疼,暈沉沉地從柔軟的被子裡坐起來,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她想掐自己一下,結果看見左手上醒目的一個針眼,床頭櫃上還有一塊沾了血跡的酒精棉,顯然是有人替她壓過。
不是夢……那就是明笙把他喊來了?
謝芷默欲哭無淚地矇住臉。怎麼會這樣,她現在腦子裡一團亂,根本沒有想清楚,又要怎麼面對他呢?
今早整顆心都系在媽媽身上,憑藉著昨晚的那股執拗和自責,一心想著放彼此一條生路,讓他沒有負擔地過沒有她的生活,自己也能遂媽媽的願過平淡安穩的生活,不再讓媽媽被人使壞。
現在清醒了想想真是被自己蠢哭一萬遍……可是他應該,生她氣了吧?
她曾經分開之後軟弱地想找回他,都被他拒絕了。這回話說得那麼絕,說一點都不喜歡他了,再也不想看見他了這樣狠心的話,他大概,再也不會回頭了吧?
胡思亂想間,臥室的房門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