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非偶然(第1/3 頁)
斷了右手的男人痛得脫了力, 一下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隱隱泛青, 額頭還不斷冒出了冷汗, 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在聽見衛韞口中說出“宋繼年”這三個字的時候,他明顯多了幾分異樣,卻還是緊咬著泛白的嘴唇, 一句話也不肯說。
衛韞扯了一下嘴角, 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衛敬。
衛敬當即抬腳, 狠狠地踩在了那個男人的傷處, 殷紅的鮮血流淌出來, 男人再一次發出痛極的慘叫。
“我沒多少耐心,”
衛韞向前走了幾步, 蹲下身來,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盯著被衛敬踩在地上的男人, “你最好把偷了我的東西都交出來。”
“我不會讓你死。”
衛韞的聲音輕緩微沉,卻透著徹骨的寒涼,“但我會讓你害怕活著。”
畢竟有時活著, 往往比死要難受千萬倍。
男人瞳孔一縮,渾身顫抖不止,他嘴裡囁喏了一下,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舌尖已探至唇齒。
那一剎那, 衛韞及時地用握在手裡的劍柄狠狠地打在了男人的下頜, 幾乎令他下巴一瞬脫了臼, 暫時失去了正常咬合的能力。
衛韞扣著他的下巴時, 被男人嘴裡流出來的殷紅血液給沾染到了指節, 他皺了一下眉,鬆了手。
他接過衛敬遞過來的乾淨錦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跡,而後隨手扔在了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深夜廢棄的荒院裡,聲聲的慘叫驚破濃深的夜,隱匿在樹影間的烏鴉振翅,發出清晰詭異的叫聲,更襯得四周寂寂,一片荒蕪。
那男人幾乎是個血人了,一身藍色的衣袍已經被鮮血浸染得斑駁難辨,他躺在那兒,身上被衛敬撒了外用的傷藥,粗劣的藥粉灼燒著他的傷口,令他又痛又燙,抖如篩糠。
最終,衛敬還是撬開了他的嘴。
此人正是宋繼年手底下的探子,但前些年卻還做著偷盜的勾當,因為他輕功奇高,由善悄無聲息地夜潛他人府邸行偷盜之事,且逍遙法外多年,從不曾被官府抓住。
直到他前些年再犯案時,姦汙了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而那戶人家與宋繼年乃是極親近的表親關係,因著表親求上門去,宋繼年便開始親自督辦此事,並費心設局,引了他來上鉤。
但宋繼年抓住此人後,卻並沒有殺他,而是明面上找了個死刑犯替其伏法,算作是給表親的交代,暗地裡卻讓此人成為了他丞相府的暗探。
宋繼年看重的,是此人奇高的輕功。
而這些年,此人也的確替宋繼年掌握了許多秘事,但唯有此次,卻是在衛韞這裡,栽了個大跟頭。
趁著衛韞被啟和帝宣進禁宮的夜,宋繼年命此人夜探國師府,為的,是想探探衛韞的底。
於是此刻,衛韞書案下夾層裡的那幾封密文,怕是已經到了宋繼年的手裡。
“除了這些,你還拿了什麼?”衛韞卻對男人艱難說出的答案不甚滿意,他垂著眼看著他,像是在看一隻瀕死的螻蟻,不帶半分溫度。
男人緩慢地呼吸著,猛烈地咳嗽時,又吐出一口血來。
像是反應了好久,他終於意識到,衛韞所說的究竟是一個什麼物件。
當時書房裡一片昏暗,藉著窗欞間鋪散的月光,他在找到密文的時候,發現了一隻盒子。
因為當時未曾看得太清楚,以至於他將盒子裡的那枚黃銅的圓形物件錯認成了黃金。
一時虧迷心竅,他順手便拿了。
“東西在哪兒?”衛韞問道。
因為啟和帝宣得太急,衛韞又顧忌著那枚銅佩若是忽然恢復,若他隨身帶著,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