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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筠端著一碗水推開柯山，拉開房門正要向外走，那士兵聽到動靜迅速端起槍。她一驚，險些將碗脫手。士兵連忙垂下槍口，說道：&ldo;別怕，解放軍不打老百姓。&rdo;

柯山疾走出來，先去掩上院門，返身看見吳玉筠將水碗端到士兵嘴邊，連忙阻止，&ldo;別給他喝。&rdo;他一邊用腳轟開黃狗，一邊埋怨道，&ldo;他受的是槍傷，流血太多，現在不能喝水。&rdo;隨後，進屋翻出紗布和雲南白藥，給那士兵包紮上。然後從玉筠的手中接過水碗，遞到士兵的嘴邊，&ldo;抿一口，潤潤嘴唇就行了。&rdo;

士兵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然後向柯山一笑。

為了減輕士兵的疼痛感，柯山和他閒聊起來。原來，這名士兵剛滿17歲，家在山東，去年他和兩個哥哥抓鬮決定誰去參軍，他抓到了。

&ldo;解放軍也抓丁？&rdo;

&ldo;是抓鬮，不是抓丁。&rdo;士兵顯然沒有理解柯山的意思，繼續說著，&ldo;俺大哥、二哥非說俺打馬虎眼，要重新抓，俺哪能幹呢。嘿嘿，其實那鬮是俺做的，俺怎麼能不認識呢。&rdo;說完，露出一臉的得意。

&ldo;你們搶著當兵？&rdo;吳玉筠詫異道。

&ldo;不搶著當兵把地主老財斬盡殺絕，等他們回來，還不得把地收回去？&rdo;士兵皺了皺眉，撫著受傷的腿，等疼勁過後，又炫耀似的說道，&ldo;俺家分了6畝3分地呢。&rdo;

&ldo;分地？&rdo;玉筠又是大為不解。

&ldo;對呀，人民政府主持公道，窮苦人家都有份。&rdo;

此時，四五個解放軍提著一塊門板闖進來，他們推開柯山，麻利地將受傷計程車兵抬上門板，一名軍官模樣的人匆匆說道：&ldo;回屋裡去吧。狗日的打得挺兇，沒準一會兒就過來了。&rdo;

隨即，幾人抬起門板急匆匆出了院門，那受傷計程車兵扭頭向柯山和吳玉筠感激地一笑……那笑容就和小石剛才的笑容一樣。

第二天，柯山和吳玉筠決定馬上啟程，投奔在北平的孃家。

到所裡時，太陽已經過晌午。

柯山跳下車正要去找夏天陽，卻見他雙手拎著一個大布袋和幾個竹筒迎出來。

&ldo;哪位是張排長？&rdo;夏天陽的眼鏡已經滑到鼻樑下，因為手裡拎著東西不能扶，因此不得不仰著臉問道。

&ldo;熊瞎子，你想找哪個張排長？&rdo;柯山故意開起玩笑。

&ldo;柯山嗎？&rdo;夏天陽循著聲音看過來，&ldo;我找軍直警衛營的張排長。&rdo;

&ldo;我就是。&rdo;張排長走過來。

&ldo;上級有命令，你們要馬上出發。這是乾糧和水。&rdo;

&ldo;嚯，看樣子還真有緊急情況。&rdo;張排長向車廂一招手，兩名戰士敏捷地跳下來，從夏天陽的手中接過布袋和竹筒。

&ldo;我還找你有事呢。&rdo;柯山說。

&ldo;在車上說。&rdo;

&ldo;你也去沅陵？&rdo;

&ldo;是的。&rdo;

司機小跑著給汽車水箱加滿水，然後啟動駛出大院。

在劇烈晃動中，柯山向夏天陽問起那個兵油子。

&ldo;那天你說完我就去佈置了。當天晚上，那個兵油子一直在同福客棧沒有動靜。第二天上午，他們幾個人在所裡轉了轉；中午，他們到汽車站和蔡站長一起喝完酒，然後又回到客棧。之後兵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