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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塗走到小區門口時,突然聽到一聲熱情洋溢的呼喊:&ldo;哥!哥!看這裡!&rdo;
他轉向聲源,只見胡樂站在理髮店門口揮舞著胳膊向他招手。暖色的夕陽下,弟弟的小臉泛著紅光,隔著那麼遠依舊能看清他亮閃閃的雙眸。
雞窩頭,老頭衫,藍褲衩,腳踩一雙螢光橙色洞洞鞋。弟弟站在門口手舞足蹈的樣子十分滑稽惹眼,此情此景讓在外奔波勞碌了一天的哥哥鼻子發酸‐‐
累了一天還要忍受這個智障,媽的日子沒法過了。
胡塗假裝不認識這個人,轉身繼續朝家走。
胡塗漸行漸遠,胡樂望著自家哥哥的背影,充滿失落感地&ldo;啊&rdo;了一聲,神色黯淡道:&ldo;喊得不夠響嗎?怎麼不理我?&rdo;
剛剛明明有一瞬間,他感到胡塗與他對視,而且還熱淚盈眶的,心想哥哥忙碌了一天,看到他一定很欣慰。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哥哥的小天使,可下一秒胡塗卻轉身離開,簡直讓他摸不著頭腦。
身後正在幫客人剪髮的阿離誠實說出想法:&ldo;我怎麼覺得,你哥表情裡帶著淡淡嫌棄,應該是聽見了。&rdo;
胡塗自信地反駁:&ldo;不可能,我哥那麼愛我!&rdo;
阿離停下手中的活兒,回憶道:&ldo;上週胡塗來理髮時還說,如果弟弟能拿來賣錢就好了,這樣他就能免費理一次髮。&rdo;
最後像是說服了自己似的,他很肯定地點頭:&ldo;所以你哥沒那麼愛你,畢竟你就值五塊錢。&rdo;
胡樂:&ldo;……&rdo;
客人:&ldo;……&rdo;
阿離的理髮店開在小區門口向左第一家,店面又破又小,只有一個位子,員工也只有阿離一個,兼當洗頭工、理髮師、收營員和店老闆。阿離的店收費低,相應的,手藝也不過硬,來這裡理髮的都是小區周邊的大伯大嬸。
年輕人不愛來這裡,阿離剪來剪去就那幾種髮型,設施條件又差,講究點的都去高檔的美發會所,但胡塗和胡樂因為窮,成了阿離的熟客。
胡樂坐在靠牆破舊的沙發上等位子,正在剪髮的客人是個沒見過的男人,長得溫潤儒雅十分好看。從圍佈下露出的一截西裝褲管面料挺括,米色皮鞋也擦得蹭亮,整個人有種高檔感,氣質與這一帶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附近的居民。他剛進門時看外面停一輛路虎,應該是這個男人的。
阿離剪完後用海綿掃男人頸後的碎發,一直閉目養神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看到阿離手中烏糟糟的一團後不著痕跡皺皺眉,抬手製止他的動作:&ldo;不用掃了,回家後正好洗澡。&rdo;
阿離好心提醒:&ldo;這樣會不舒服的。&rdo;
客人不為所動。
阿離只好解開圍布掀到一側抖了抖,眼睛盯著後頸的碎發,越看越糟心,一個沒忍住強迫症犯了,他湊上前朝那裡吹了幾口氣。
男人正要起身的動作頓住,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阿離看碎發吹得差不多後心裡才舒坦,他走到門口的小方桌後結帳說:&ldo;客人,五塊錢。&rdo;
男人取下掛在衣架上的burberry風衣,拿起面前臺子上的黑框眼鏡戴上,視線變得清晰的同時男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細碎平整的劉海壓住眉毛,兩邊發梢與耳朵齊平,雖說顏好hold住各種髮型,本人看上去也比剪髮前年輕了幾歲,但這依舊無法掩飾理髮師給他剪了個鍋蓋頭的事實。
這個,真的忍不了。
男人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