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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冬繼續說：&ldo;看到裝飾櫃上的合照，很巧，剛好認識照片裡的肖逸安，你們應該是校友，前段時間他與某非營利組織打交道，我猜，你是被他引薦的。&rdo;

&ldo;人脈挺廣。&rdo;梁笑生將吹亂的頭髮撥到耳後，被看穿也不在意。

目光直視前方，看到遠處的碧瓦藍天及青山，輕哂道：&ldo;人類就是地球上的細菌。&rdo;

胡塗默默掏出手機，開啟便簽，把金句記下。不得不嘆服，大神就是大神，說的話犀利又貼切。

沒過一會，大嬸又折回，她搬來半人高的竹筐，胡塗趕緊把還沒吃完的石榴塞旁邊楚青手裡，站起身過去幫忙。

楚青：&ldo;……&rdo;

還真是不客氣。

竹筐裡是一包包用牛皮紙困住的東西，他問：&ldo;阿姨，這什麼?&rdo;

&ldo;早上新摘的茶葉尖，上午剛炒完出鍋，這是最嫩的一批，我們都不拿出去賣哦。你們來了沒什麼好招待的，拿回去吧。&rdo;

大嬸說得誠懇，胡塗看向晉冬。

晉冬輕微地搖頭。

胡塗提著半邊籃筐，婉拒道：&ldo;阿姨，無功不受祿，這太貴重了，再說年輕人不愛喝茶葉，給我們也浪費。&rdo;

大嬸突然紅了眼眶，抽了抽鼻子，按住他的手動情道：&ldo;小夥子，一定要收下，能幫忙守住家的人，只有你們了啊。&rdo;

按住他的那雙手，指關節粗大、面板皸裂、裂口間藏著黑色的汙垢，但仍舊是雙溫暖的母親的手。胡塗心中一抽，忽然明白她充滿期待地等下去是為什麼。

沒有哪個母親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楚青低頭，看著手中晶瑩剔透的石榴，送一粒到嘴邊，咬破的瞬間，酸酸甜甜的汁水刺激味蕾。他點點頭，覺得味道不錯。

遲遲未動的設計稿，終於有思路了。

晉冬沒有看正在抹眼淚的大嬸，心中的觸動被硬生生壓下。跟從前一樣，這次專案中，他也不會被利益之外的因素影響。

……

中午吃飯，胡塗特意看向梁笑生身後的裝飾櫃，上面果真擺了一個相框，是幾個年輕人在英式建築前的合照。

他看看照片裡還很青澀的梁笑生，又跟面前這張不羈的臉比對了一下，忍不住發問：&ldo;梁老師，以你的學歷，怎麼會想到來這裡當小學老師的?&rdo;

&ldo;喜歡。&rdo;

梁笑生吃飯時很專注，頭一直低著，不是夾菜就是扒飯。

胡塗：&ldo;……&rdo;

價值觀也太豁然了。

梁希音拄著筷子，扭頭看旁邊的男人，眼神裡滿是溫柔，伸手將他略長的頭髮撥到耳後，她嘻嘻一笑：&ldo;梁老師一開始是高中老師呢，學校裡第一個市狀元就是他的學生。&rdo;

祁崎接著問：&ldo;後來呢?&rdo;

梁希音還未開口，梁笑生盯著盤子裡的茭白，夾了一筷子放她碗裡，面無表情：&ldo;後來要跟這丫頭談戀愛，避嫌，辭了。&rdo;

晉冬停下筷子：&ldo;……&rdo;

楚青被湯嗆到：&ldo;……咳咳……&rdo;

胡塗驚得下巴差點掉到碗裡：&ldo;……&rdo;

祁崎翻出紙巾擦嘴，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