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第1/2 頁)

萬碧有些發愣。

楊廣發現樹上留下的記號, &ldo;他們去了下個驛站。&rdo;又似是安慰, &ldo;欽差遇襲，非同小可, 謹慎些是必要的。&rdo;

&ldo;用你說！&rdo;萬碧語氣很沖，&ldo;跟著他們走就是了。&rdo;

兩條腿的人如何趕得上四條腿的馬，且慢慢地，路上的記號消失了。

他們走的是官道，莫名其妙總有人來襲, 不得已，楊廣帶著她從鄉野小路繞道而行。

因此，他二人追到了河南境內，也沒看到朱嗣炯的人馬。

萬碧是真生氣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使小性兒，可就是忍不住！

&ldo;許是發生了什麼事……&rdo;看著萬碧要殺人的目光，楊廣默默移開了視線。

但很快萬碧就顧不上自己那點小情緒了‐‐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退回河道的河水依舊暴躁，渾濁的水面上卷著稻草、樹枝、斷木殘梁……，夾雜泡得腫脹的屍體，打著漩渦，泛著層層白沫，奔騰著、咆哮著，一刻不停止撞擊著河岸。

村莊內房屋倒塌，殘垣斷壁堆積在淤泥中，滿目瘡痍。

滿臉皺紋的老婦坐在地上大哭，&ldo;都沒了，一輩子攢的東西都沒了。&rdo;

白髮蒼蒼的老人對著被洪水摧毀的田地，抱頭仰面哭喊，&ldo;蒼天啊，你開開眼吧！&rdo;

年輕的漢子一下一下在汙泥中挖掘，然而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婦人抱著啼哭不止的幼子，跪在丈夫的屍首旁，目光呆滯，只剩對未來的絕望。

萬碧的心不住哆嗦，她褪下手上的金鐲子，給了那位婦人，&ldo;大嫂，日子還要過，且看著孩子，你要打起精神來。&rdo;

那婦人呆呆看了萬碧半晌，一聲哀嚎撲在丈夫身上，&ldo;你個天殺的，為了那幾個銅板，就狠心丟下我們去了！&rdo;

&ldo;快別提錢的事，小心也把你抓走！&rdo;旁邊有人悄聲提醒那婦人。

&ldo;大哥，此話怎麼說？&rdo;萬碧立刻發現不對。

見他面帶惶色，萬碧瞪了一眼楊廣，&ldo;錢！&rdo;

楊廣默默掏出一錠銀子。

那漢子將銀子緊緊攥在手心，左右瞧瞧，低聲說，&ldo;發水那天，縣裡下來人，僱勞役去修河堤，每人二十個大子兒，結果當天晚上就決堤了。&rdo;

&ldo;那些修堤的人，不是淹死了，就是讓衙役抓走了，大夥兒都說，是他們觸怒了河伯，才引發了大水。&rdo;

萬碧和楊廣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震驚。

萬碧定定神，&ldo;大哥，決堤的時候，可有什麼異樣？&rdo;

&ldo;那晚和我婆娘幹得正……&rdo;

楊廣咳了幾聲。

漢子嘿嘿笑了下，&ldo;就聽驚天動地一聲巨響，我以為是地龍翻身，拉著我婆娘就跑，剛出來就看天邊白花花一片，那水一下子就到了腰，我們沒命往山坡上跑，這才撿了條命。&rdo;

萬碧還想細問，楊廣忽然拖著她就走。

背後陣陣呼斥，&ldo;那兩個鬼鬼祟祟幹什麼的？抓住他們！&rdo;隨之是叮叮錚錚地兵器聲。

&ldo;抓好！&rdo;楊廣低喝一聲，摟著她的腰，施展輕功，幾下盪出去好遠。

兩邊樹木快速倒退，萬碧只覺耳邊呼呼風聲，宛若騰雲駕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