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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華淺笑著說了一句:「你既知道了,還抱怨什麼?安心對付了眼前,才是正經。」言罷,她清點了筐中的菜蔬,又看水缸中剩了四尾鱸魚,還有一些乾貝等物,不由皺了皺眉頭,向那御廚問道:「師傅,敢問廚房就餘這些了麼?」
那御廚倒還算客氣,大聲回道:「不錯,今兒本是太妃娘娘壽誕,但淑妃娘娘交代了,近來國庫空虛,凡事節儉為上,這所有的食材都是按著菜色磕著數進的。就這些,還是臨時撤換了一些菜,方才餘下。不然啊,姑娘您這會兒麻煩就大了,連這些都不會有!」
蘇若華蹙眉不語,這些食材分明是要她……
春桃卻低低驚撥出聲,滿面喜色道:「姐姐,這些食材,不是剛好做那道萬字芙蓉燕菜卷?我可是聽太妃娘娘說起過,這是姐姐的拿手菜,當年先帝在世時,也對姐姐做的這道菜讚不絕口呢。」
蘇若華搖了搖頭,正欲告訴她分曉,卻聽一道浮浪男音揚起:「蘇宮女,這難題可解的怎麼樣了?」
蘇若華微微一頓,轉身向來人欠身行禮:「見過西平郡王。」
春桃懵懂,但也隨著她一道行禮。
陸斐負手,緩緩踱著步子進到御膳房裡。
他今日戴了一頂白玉冠,身著月白色繡五色蟒郡王服,腰上掛著一枚金累絲白玉如意配,顯得清雋灑脫,如玉人物。
還在三步開外,蘇若華便嗅到了他身上濃鬱的酒氣,不由輕輕蹙眉:這個郡王從來放蕩不羈,行事無忌,今兒又飲了這麼多酒,此刻跑到御膳房來,又不知要耍什麼花樣了。她麻煩纏身,實在抽不出功夫,應付此人。
陸斐走至她跟前,點了點頭:「平身吧,你如今身份不同一般,見了本王倒還如此有禮。」
蘇若華直起了身子,垂首道:「王爺貴為郡王,宮規森嚴,奴才不敢僭越。」說著,又問道:「御膳房油煙重,王爺是清淨人,怎麼踏足此地?」
陸斐將眉一挑,桃花眼繞著蘇若華滴溜溜的轉,問道:「怎麼,你是在攆本王走麼?」
蘇若華心中道:正是。口中卻說道:「王爺誤會了,奴才只是說,王爺仔細沾髒了衣裳,弄壞了吃席的胃口。」
陸斐瞧著她,竟不由自主低聲道了一句:「你不在,那宴席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蘇若華心頭微微一驚,抬眸望向陸斐,卻見他眸色深深,竟無半分戲謔之色,別開了眼眸,輕聲道:「王爺吃醉了,該醒醒酒了。」
陸斐倒生出了幾分氣惱,斥道:「本王沒醉,本王的酒量,難道自己還沒數麼?」
自從得知太妃壽宴一事,他便日夜期盼著這一天。
陸斐不是個矯情的人,他也懶得欺騙自己——他就是想再看看那抹倩影。
其實,她也沒怎麼和他說過話,除了大街上那次逾越,兩人再度相見,她從未與他多說過一句超脫身份的言語。然而,她默默做事的樣子,卻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今日見了她,雖淡妝素裹,卻隱然有艷壓群芳之感。
明知道,她應該已是皇兄的人了,但看見她,他心中就覺著平和喜悅。
看她被那些人刁難,他有心回護,卻苦於身份所限,自己一個郡王,這種時刻竟什麼也做不了,反而惱恨起自己無用來。
眼見她言辭篤定的應承下了這樁挑釁,他倒忍不住佩服起她來,這看似溫婉柔弱的身軀下,彷彿蘊藏著極大的力量,讓人為之振奮。
她離了宴席,壽宴便也索然無味,歌舞無聊,滿眼都是庸脂俗粉,他待不下去,便也跟了出來。
陸斐忽然明白,為何皇兄會如此執著於她。
蘇若華聽了他這近似無理取鬧的話,有些無奈——這陸家的男人,都是這個脾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