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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東行最後幾乎是對著空氣喊了半天，因為程若航壓根就沒等他把話說完。

說了一個晚上的話，他確實有點亢奮，隨之勾勾唇角蔑視一笑，

那也比有些人口是心非得好。

程若航從停車位裡挪出車，在路邊四下沒尋到程西，就打電話給她，&ldo;在哪？&rdo;

他的車再向前滑了幾米，看到一個短t短褲外面罩著長紗薄衫的女生站在公交站臺處，他耳機里正好聽到程西的回話，&ldo;在回去的車上。&rdo;

&ldo;車在哪裡？&rdo;程若航拆穿她，說著朝她放一記喇叭。

……

程西乖乖爬上車子副駕，繫好安全帶後，不禁打了個噴嚏，仲秋時令，還有熱氣，但程若航車內的冷氣開得極低，程西不比他長衫長褲，她一坐進來，都涼到了。

程若航伸手關了冷氣，開了車窗，夜風灌進來，程西能嗅到風中金桂的香氣。

行進的車前，重重夜色，她搜腸刮肚地也找不出一句開場白，總不能問他，你和時小姐的相親怎麼樣了吧？

儘管她很想知道。

半晌，就這麼沉默著，程西也自暴自棄了，不說話也好，權當上次她跟他頂嘴，沒修好吧。

程若航的手機響了，他通常都是24小時開機的，醫院那裡隨時會找他，工作起初他還住家，後來嫌車程有點距離，索性申請職工宿舍了。

程西怕他有工作，儘管今天過節，可是醫生從來沒有節假日一說，只有輪休，即便輪休也得有隨時待命的覺悟。

&ldo;是醫院嗎，你放我路邊下來吧，我自己打車回學校。&rdo;程若航接通之前，程西開口對他說道。

程若航不鹹不淡地冷眼瞧她一眼，隨即正視車前，應聲接了電話，儘管他帶著藍芽耳機，可是從對話內容聽來，不是工作，應該是家裡。

&ldo;……嗯……不回去了，有點累……我自己煮點東西吃吧，明天再回去……行了，你們早點睡吧……&rdo;

程若航掛了家裡的電話許久，程西才有點理清思路，他不是從家裡吃完晚飯過來的，他也沒有回家……

&ldo;你還沒吃晚飯？&rdo;程西問他。

&ldo;急診臨時收了個女患者，醉酒吞服了大量安眠片。&rdo;

以前也聽程若航說過很多這類事情，他在醫患之間的醫德是有目共睹的，程若航收過很多低收入家庭的重症病患，他都會個人名義幫扶一點，微薄之力。

算是醫者父母心吧。

唯獨這類輕生的病患由衷地看不慣，很多患者不是生活所迫，只是感情一時想不開，往往這種情況下，他只會極力營救，出於他的職業道德，可是一句惻隱勸說的話沒有。

大概他見多了生死，知道生命不可逆的無情之後，才更替那些輕易就決定放棄自己人生主張權的人怒其不爭吧。

&ldo;搶救過來了嘛？&rdo;程西小心翼翼地問。

&ldo;嗯，肖師兄一連幾天接這類的病人，他說病人不抑鬱，他都要抑鬱了。&rdo;

&ldo;他那麼話癆的人，要是抑鬱了，豈不是很滲人。&rdo;程西見過肖師兄幾次，標準的富家公子哥模樣，偏偏白袍一穿，正經得很唬人。

&ldo;去年聚會那次，你偏說陳主任的外孫像什麼金池長老，肖師兄回去特地翻出西遊記看了，春節過後，科裡都知道這麼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