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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耿帥輕手輕腳爬上床,蓋上被子,閉上眼睛,失眠了——他好幾個晚上沒睡好了,而這跟擼管沒有關係。
心裡憋著,說不清楚憋著的是什麼。留轉士官遇到了挑戰?還是在留轉這件事情上,班代偏向林雨。是啊,林雨和班代是老鄉,相距不夠百公里,班代當然會傾向林雨。
自己能如何呢,加上林雨踩了運擊斃了逃犯,聽說二等功是絕對跑不了的,那自己更沒有優勢了。
他心裡很煩躁——儘管他和林雨約定,大家都提交申請,連隊讓誰留就誰留。但大家都知道,這已經意味著自己沒有機會了。優勢明顯的林雨,毫無疑問是會被優先考慮的。
煩躁,怎麼一個「煩躁」了得?
一個班是不可能包攬整個排的留轉名額的,除非出現極端情況——其餘兩個班沒有人願意留隊——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出現過——現在也沒有發生。
想起一千多公里外的那個村莊,那窮鄉僻壤,那山窮水惡。他是怎麼樣都不想子承父業守著三兩畝田地度日。
想起上火車前,面目滄桑滿滿是太陽光留下的紀唸的老爹,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帥啊,以後你就是國家的人了,要為國爭光,給爹媽掙臉,聽黨的話,好好搞訓練,聽見沒有?」
「爹,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訓練爭取早日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的。」
「小兔崽子有模有樣的了說話。爹都打聽清楚了,誰訓練搞得好誰就能幹志願兵,一輩子吃皇糧。你可得爭點氣。」
「爹,早就沒有志願兵了,現在都是士官。我會努力爭取留轉士官的,結結實實地吃上皇糧。」
「那爹就放心了。唉,兒啊,咱家總是受欺負,為啥,因為咱家沒有當官的。你啊要是能留在部隊吃上了皇糧,往後村裡我看誰敢欺負咱家!」
耿帥咬牙切齒地說:「爹,你放心,以後誰再欺負咱家,你給我打電話!到部隊我就馬上給家裡打電話告訴你號碼!」
火車隆隆隆地將一名肩負全家希望的十八歲青年送進了部隊,他叫耿帥,人長得帥,家裡窮,經常被村裡人欺負,有些自卑,自尊心很強。
思來想去,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家人,尤其是老爹。耿帥一閉上眼睛就想起老爹那滿懷期盼的目光,他無法入睡,心理壓力非常的大。
但當前的情況,他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而自己卻做不到表面上那麼灑脫。
「如果當時沒有被抽去警偵連幫忙該多好啊,那麼擊斃逃犯的就有可能是自己!」耿帥心裡萬分懊悔地說,然而,協助地方公安機關搜捕逃犯是突發事件,誰都無法預料,而被抽調去警偵連幫忙,卻是客觀上的對一個兵的看重。
「唉,再來幾個逃犯吧!」
耿帥心裡極端地憧憬著,「聽說山的那邊有所監獄,快來一場越獄啊,你們這幫該死的罪犯!」
時間走到五點一刻,是否真的有上蒼,它用一雙大手操縱著世間的一切?
連部文書金煥明被乍起的電話鈴聲驚醒,他連忙爬起來,在黑暗中撲向紅色電話機,拿起話筒的同時摁亮了燈光。這個時候打來電話的,必定是司令部值班室打來的,必定是有緊急情況!
「你好!五連!」迷迷糊糊中的金煥明條件發射板地打招呼。
「我是司令部值班室!把你們連長叫來!」對方聲音乾脆而急促,帶著戰場的色彩。
「是!」
金煥明把話筒放到一邊,連忙出門來到連長房間。連長的單間就挨著連部,金煥明幾步就到門口,敲門:「連長!連長!」
「什麼情況?」徐巖的聲音隨即傳出來,燈亮。
「司令部值班室電話!」
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