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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枕月回視著她的目光,一言不發。有那麼一瞬間,穆雪衣在她眼中彷彿看見了三年前的那種溫柔。
但只是一瞬,一瞬過後,周枕月就別過了頭,不再看她。
「我知道,或許你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喜歡我了,」穆雪衣眼眶裡酸得發痛,「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沒什麼好說的,只要能……」
只要能在這一次的生命軌跡中看著她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就算這輩子沒法再和她在一起,她也心甘情願。
周枕月見她突然沉默,便問:「只要能什麼?」
穆雪衣含淚笑了笑:「只要能……彌補我犯下的錯,就好。」
一時間,空氣都陷入了靜謐,耳畔只有暴雨匝地的密佈聲。
周枕月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黑漆漆的遠方,不言一語。
她不說話,穆雪衣也不敢說了,只小心地貼著她安靜坐著。空氣又陰又冷,只有貼著周枕月那側的手臂能汲取到一點可貴的溫度。
這種時候,肢體上的任何一點接觸都會被無限放大,最單薄的觸碰也會給予人最踏實的溫暖。就這樣挨著身邊的人,隔著被雨水打濕的衣袖,穆雪衣恨不得自己胳膊的血管能穿透過去,與周枕月糾纏在一起,打成結,打成死結。
原來真的很愛很愛一個人的時候,是這麼渴望能和她再親近一點。
周枕月忽然輕輕轉過頭,眼裡有點猶疑:
「……你又發燒了?」
穆雪衣下意識縮回了和周枕月貼著的胳膊,磕巴著答:「沒、沒有。」
她絕對不能讓周枕月發現,自己只是貼一下她的手臂就會緊張到面板發燙。
周枕月沉默了一會兒,手指突然捏上了襯衫的第一個釦子,開始解衣服。
穆雪衣本以為她是想透透氣,沒想到周枕月解完第三個還不停,一路繼續向下解。穆雪衣有點被嚇到,忙說:「這、這是在大馬路上……」
周枕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手上利索地把所有釦子解開,脫下襯衫。
看到裡面的黑色吊帶背心時,穆雪衣緊懸著的一顆心僵在胸腔,不上不下,顯得有點可笑。
周枕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麼,看到還有一件,很失望?」
穆雪衣紅著臉別開目光,不說話了。
兩秒後,肩頭忽然被覆上一層帶著體溫的柔軟衣料,餘光稍稍一瞥,便可認出這是剛剛周枕月脫下的那件襯衫。
穆雪衣的心驀地漏跳了一拍,她抬手抓緊襯衫的衣襟,偷偷扭臉看了眼旁邊的周枕月。
周枕月給她批完衣服就恢復了剛剛的坐姿,不冷不淡地看著外面的雨景。
周枕月的頭髮很長,在進公交站前被雨水淋濕了一些,挽在耳後的黑髮還在向下滴水。水珠在發尾一頓,便順著她細長的脖頸流下長長的一道濕痕,滑入胸前若隱若現的溝壑中。她撐著一邊手臂,那一側的鎖骨浮起很高,由鎖骨窩裡積蓄的幾滴雨水,便可窺出在她胸前消失的那些水珠的去處。
她的身體有多少起伏的曲線,緊身的背心就勾勒出了多少旖旎。
這件襯衫,或許不該被脫掉的。
穆雪衣嚥了一下口水。
在看得迷糊時,穆雪衣忽然發現了周枕月右胸口隱隱約約的一道疤,只露出來了一點點,有被縫合過的痕跡。想再細看時,她微微一動,黑背心又遮住了那裡。
穆雪衣只能偏過頭,換個角度繼續使勁看,越是模糊,就越是想要看清。
「穆雪衣,」周枕月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你的目光可以稍微收斂一下嗎?」
穆雪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妥,忙把黏在對方胸上的目光收回,乾咳兩聲,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