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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在這時候傳來歡呼，煙火和燈光同時從四面八方升起，每一張仰起的面孔上，都被不同程度的色彩照亮，高昂的情緒隨著不斷變換的光影，在廣場周圍洋溢著。

遲嶼以為程央會不高興，會像上次在教室裡那樣跟他生氣，指責他不知輕重不分場合，但這次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還是被周圍的情緒感染，居然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轉開了目光。

這個時候不得寸進尺簡直不是遲嶼的風格，他一下抓住程央的手，硬分開他的手指跟他十指緊扣，怕別人看不見似的還前後晃了晃，周圍都是沸騰的人聲，他知道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點淹沒在人群裡的細微動作，就像前幾次吻他，都是在他確定不會被人發現的安全範圍內。

等這邊結束，已經十二點半多了，兩個人回到車上，遲嶼卻不著急回去，把車往程央家相反的方向開了過去。

&ldo;還要去哪裡?&rdo;程央問。

&ldo;我買了點菸花，在後備箱裡。&rdo;遲嶼把空調溫度調高，&ldo;陪我去都放了吧。&rdo;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ldo;集中燃放點不走這條路。&rdo;程央往外看了一眼，&ldo;你要掉頭。&rdo;

&ldo;不去那裡，一堆人擠在一起放多沒意思啊，找個偏僻的，能放的地方。&rdo;

市裡不行，能放的地方就只有郊區了，事實上看方向，遲嶼也確實是在往郊區開。

他說的地方是之前誤打誤撞來過一次的那裡，某條高速下面，往下再開一點是條大路，有農田，但又遠離人群，足夠空曠，適合他這種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跟程央單獨相處，順便又能搞點大型活動的人。

今年要不是遲海東想跟他過，他又不想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自找麻煩，其實遲嶼挺想帶程央他們回去過的，鄉下更有氣氛一點，他們兩個還能像去年那樣一起包餃子做頓年夜飯。

選了個合適的位子停好車，遲嶼把兩個大煙花從後備箱裡抱下來，稍微分開點距離擺好，他點了根煙，抽了口遞給程央，自己又重新點了根，然後過去把兩根引信都點著了。

隨著一聲尖哮，光影從眼前閃過，再抬頭時，漆黑的夜空上綻放出了一朵形狀飽滿的花，絢麗的顏色瞬間把周圍一片都照亮了，然而不等徹底消失，升空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相互交疊著，和著遠處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一起充斥在他們周圍。

程央站在遲嶼旁邊，抽了口煙，四面都是曠野，毫無遮擋的風颳過來，他有些睜不開眼睛，一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到冷意，身體有些僵硬，但還是保持著半仰著頭的姿勢沒有動。

煙花他一直見，但從來沒放過，買給程櫻和程樂的也是一些可以拿在手裡放的類似仙女棒的東西，漂亮歸漂亮，但很快就沒了，在他看來，這就是一項很費錢的娛樂活動。

&ldo;下個學期。&rdo;遲嶼跟他一樣仰著頭，看了一會突然開口，周圍聲音太嘈雜，他不得不提高了音量，&ldo;開學後就只剩下三個多月了。&rdo;

程央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ldo;高考。&rdo;遲嶼朝他做了個口型。

&ldo;我知道。&rdo;程央說。

正式放假的前一天，黃明還在提醒他們，這幾天一定不要過的太散漫了，要始終保持高三學生應有的戰鬥狀態，遲嶼這時候突然說起，程央差點以為他是又要抽他背課文。

&ldo;我一直都想考遠一點，因為不想跟我爸待在一起。&rdo;遲嶼把煙在地上捻滅，停頓了一會，他轉頭看著他，&ldo;可我最近總在想，我要是跑太遠了，就不能經常回來看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