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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住的都是最底層的小火者，旭日初昇，正是一天最忙碌的時刻，一扇扇窗戶敞著通風，裡邊只有夜班的在補眠，靜悄悄的，與府內其他各處繁忙的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陳默走到最北頭，推門而入，恰與一人撞個滿懷，那人愕然：&ldo;陳默？你不是……怎麼……？&rdo;不是別人，正是告發他夜半上廁所的王海。

☆、第五章 疾風起大亂將至

錢沐是陳矩的大義子，忝為領班，掌管高府家丁侍衛，還負責刑罰之事，權威甚重。王海是他最小的徒弟，能說會道，很受寵愛。

&ldo;怎麼，王公公，見到咱很驚訝？&rdo;陳默笑問。

後世將宦官統稱太監，其實宦官的最高階別才可以稱之為太監，往下依次有少監，監丞，典簿，奉御等等諸多名目，小火者是其中的最底層。不過，無論級別如何，稱之為&ldo;公公&rdo;總歸是沒錯的。事實上，平級見面，為示尊重，往往在對方的姓後邊加上&ldo;公公&rdo;二字，只有王海這樣自恃有靠山的人才會對別人直呼其名。

&ldo;驚訝？哪裡哪裡，&rdo;王海變臉的速度飛快，轉瞬間已然堆出一臉真誠的笑容：&ldo;這不是你昨日得病了嘛，咱還尋思著抽空去看你，想不到你居然回來了……怎麼樣，看你的氣色，好多了吧？&rdo;他絕口不提告密的事，對陳默的態度，也比平日好了許多，想來是心中有鬼。

陳默不動聲色，點頭說道：&ldo;好多了，有勞王公公惦記了。&rdo;

&ldo;那就好，那就好……你身體剛好，先歇著，咱還有事，先走一步。&rdo;王海急於弄清事情真相，匆匆離去。

陳默一笑，進屋收拾自己的東西。

&ldo;好小子，度量挺大嘛，就這麼放過王海了？&rdo;正收拾間，趙鵬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陳默急忙轉身，抱拳為禮：&ldo;三哥，你怎麼來了？&rdo;說著看了看他身後，問道：&ldo;屁股沒事吧？&rdo;

&ldo;難得你還惦記咱的屁股，&rdo;趙鵬程哈哈一笑，用手拍了拍屁股：&ldo;你瞧，這不是好好的麼？你別瞧大哥整天板著臉，其實心眼兒軟著呢，倒是他這個徒弟王海，兩面三刀，實在是惹人生厭。方才咱遠遠的看著，尋思著你怎麼也得給他兩拳呢，沒想到……&rdo;

&ldo;打他兩拳倒是痛快，大哥的面子怕就難看了，咱剛被義父收為義子，不能一上來先就把大哥得罪了吧？&rdo;

&ldo;難怪義父看重你，將你收歸門下呢，&rdo;趙鵬程剛剛得到訊息便趕了過來，此刻嘆息一聲，頗有艷羨之意，接著話鋒一轉：&ldo;不過要是換做咱，說什麼也不能嚥下這口氣。&rdo;

&ldo;算了，不提了，&rdo;陳默突然收起笑容，鄭重的向趙鵬程鞠了個躬：&ldo;三哥救命之恩，默謹記在心，必有後報！&rdo;他根本就不相信趙鵬程為自己作證時向陳矩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二人地位懸殊，並無深交，對方如此相助，定有所圖，不過他不想問，也不能問。

&ldo;小事一樁，咱每如今成了兄弟，日後更該互相照拂才對。&rdo;趙鵬程伸手將陳默扶了起來，又上趕著問搬家需不需要幫助，等見陳默指著那兩包可憐的私有物，方才作罷。

陳默皺眉望著趙鵬程離開，想著總算暫時在大明站住了腳，不禁長長的吁了口氣。

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對未來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