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1/2 頁)

不過，假若有人照拂又自不同，據馮保所知，前朝深得英宗寵幸的巨襠王振就是這樣的人。野史記載他滿臉虯髯，是後宮許多妃子的&ldo;上床太監&rdo;，眾多枕頭風的吹拂下，才能夠扶搖直上，成為太監當中的翹楚，把持朝政，令後輩敬仰。

這個陳默會不會也是呢？

這樣的念頭在馮保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就放到了一旁。上午他救下陳默之後，就已經得知陳默便是當初埋在高府的暗線，那個時候他剛剛當上司禮監掌印不久，地位還不穩固，為防萬一，才在徐爵的建議下，再次收攏了大批私自自宮又不得其門而入的小孩兒，充斥到內宮各要害部門。加上以前屢續招進宮中的，怕不有千數之眾。

他對那些孩子們給予厚望，所以，對於他們的檢查也特別嚴格，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類似王振那樣的人。

&ldo;這樣的好事又怎麼會落到咱家頭上呢？&rdo;馮保暗笑自己被萬曆發怒亂了方寸，見陳默仍舊跪在地上，額頭見紅，心頭暗喜此人乖巧知機，語氣便和藹了下來：&ldo;不是讓你起來麼？還跪著，地上不涼？&rdo;

陳默聞言連忙起身，倒沒感覺如何特殊，旁邊人的眼睛卻已經直了。尤其是那門子，何曾見過馮保如此和顏悅色，忍不住又上下端詳了陳默幾眼，將他的相貌牢牢的記到了心裡。

&ldo;拜了半天聖人，身子無妨了吧？&rdo;隨著馮保的問題，又是無數暗吸冷氣的聲音。

&ldo;好多了，謝謝老祖宗掛懷，小人，小人……&rdo;陳默口才絕佳，拍馬屁的話卻不怎麼會說，不然後世也就不會一直當一個小歷史老師了。

&ldo;行了行了，客氣話就不必說了，當初咱家在內書堂時，潘大宗伯（禮部尚書的別稱，這裡指潘晟）也讓咱家拜過聖人，其中苦楚，整個大內，真正體會過的，怕是不超百數。&rdo;言下不勝唏噓，凌厲的視線居然也柔和了下來。

同樣特殊的經歷確實能夠拉近人的關係，略懂心理學的陳默深知此點，忙附和道：&ldo;老祖宗說的是，那種感覺真是讓人終身難忘，&rdo;說著一頓，話鋒轉移：&ldo;都怪小人孟浪，不該與沈先生頂撞，不但自己遭罪，還連帶著讓義父臉上蒙羞，小人現在思及，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rdo;

&ldo;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能想到這些，咱家倒是沒有白舍這張老臉。&rdo;馮保略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望向陳默說道：&ldo;時辰不早了，你來尋咱家除了表達謝意，還有別的事麼？&rdo;

陳默不想永遠屈居人下，過朝不保夕的日子，此來抱著很大的野心。就像論語中那句：&ldo;知其不可為而為之&rdo;，他希望利用自己對於歷史走向的把握，看看能不能改變馮保的命運，順帶著，也改變自己的命運。

來前他已經聽陳友提到了乾清宮的失竊案，此時暗暗觀察馮保，見其雖然面色霽和，眉間卻暗藏隱憂，像是受到了驚嚇，倒與陳友所說的&ldo;萬歲爺沖老祖宗大發雷霆&rdo;不謀而合，暗喜之下，將自己早已想好的話拿了出來：

&ldo;老祖宗恕罪，小人此來，確有造膝密陳之事。&rdo;

&ldo;哦？&rdo;馮保心中一動，聲音突然轉冷：&ldo;你一個小火者，膽子倒是不小，還造膝密陳？就不怕禍從口出麼？&rdo;

陳默面無懼色，迎著馮保犀利的目光對視，輕聲說道：&ldo;小人對老祖宗仰慕萬分，忠心耿耿，心知老祖宗有不解之事，為報老祖宗大恩，特來告知，難道老祖宗就不想聽聽小人造膝密陳的究竟是什麼事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