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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許明芳不信。
所以毀了自己的承諾,連夜踏上了趕往京都的馬車,原本要兩月的路途,愣是被她個把月便趕上了。
她不信邪。
不信一個女子,真的能具備如此的大的魅力,讓一個冷血的人動了心,還能讓他為她放棄天下不成?
可沒想到。
自個兒在牢房裡坐著,這幾日來,倒是把這些理的透透的了。
南枝的確是有這麼大的魅力。
能讓池珉這般冷血的人動情,便是一樁,極其了不得的事情。
思緒漸漸的收回。
她似自嘲,又似真的覺得自己很可笑那般,大笑了幾句後,道:「怎麼,如今,不過就是幾日的功夫,身為母親的我,竟不可再找我的好兒子了嗎?」
許明芳說話間,那份傲骨依舊存在。
她就這麼站了起來,身上華貴的衣裳早已被囚服給取代,寬鬆的褲腳套著她瘦弱的腳骨,她一步一步搖搖晃晃的走到了牢房的欄杆處,她兩隻手抓住了欄杆。
上面脫離的鐵鏽夾雜著潮濕的味道,難聞的很。
她卻渾然不覺,一邊笑,一邊道:「我竟不知,你如今,如此的狠心。」
「我是你的母親,養你這麼多年,可我的結局,就是一個階下囚嗎?」她沒說生你,只說養你,看來,也是猜到了池珉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聞言,池珉亦只是佇立在原地,那雙陰鷙的眼眸,就這麼淡淡的睨著她,一言不發。
少頃。
見池珉像是誠然決心不再搭理她時,她心口一沉,拿出了最後一張死牌。
攝政王對池珉是真心。
池珉對攝政王的心,亦也是真的。
她不信,池珉能這麼放任攝政王就這般慘死了。
「那你父親呢,他就合該,因為撫養你,而被賜死嗎?」
她說起攝政王時。
那眼底的哀傷和壓抑就像是快要溢位眼底那般。
那種幾近絕望的神情。
池珉深有體會。
他眼眸微垂,沉吟片刻後,說道:「我今日便是想來告訴你這個的。」
否則,他都不會來這一趟。
「不管你信不信,殺害父親的,不是太皇太后。」
聞言,許明芳的眉頭微微蹙起。
她是不信的,但是池珉這人,素來不會去為了一個人,去說另一個人不好。
他這人話少。
但是每一句,都有每一句的道理。
許明芳心口一沉,「那是誰?」
攝政王的死,居然還有別的人?
池珉就站在牢房的外頭,燭火在過道內,被風吹的忽明忽暗。
他的側臉剛毅,眼眸微垂,薄唇輕啟,說了三個字。
地牢中,響起了池珉離開的腳步聲,沒走幾步,牢裡的許明芳便喚住了他。
「珉兒,」她道。
和幼時那般,親暱的喚他。
池珉停下腳步,卻沒有應。
「我知,你心中是對我失望了,那夜我沒有去宮裡,」許明芳像是知道,這是與池珉的最後一次見面,說話都輕飄飄的,「不過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你是當真,一點兒都不想坐上那個位置嗎?」
過道內,響起了池珉漠然的嗓音,「我若是想,不需要動手。」
許明芳不解。
她想問,但是池珉卻不給她任何的機會,抬腳離開了。
她自個兒坐在地牢中,孤燈照下來,顯得無比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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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安堂。
池珉從地牢回來後,便佇立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