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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聽清他的話後,一副「本官就知如此」的神情,毫不留情地扔下令牌:「來人,拖下去杖刑一百!」隨後他看了眼賀硯枝,後者微微點頭。
大曆律法規定,凡世家弟子獲罪,皆不得動用死刑。
知府如今的意思,也是讓賀硯枝留一手,莫把人打死了。
奈何賀硯枝早在幾日前收了僱主銀兩,蕭鴻隱這條命,他是非拿不可了。
「滿城徹查蕭傢俬藏之軍火,一處也不能放過。退堂!」
楊寬同其他捕快被喚上堂,領了任務後片刻不敢耽誤,知府同師爺離堂,其餘人也陸續離去。
賀硯枝撿起令牌,來到蕭鴻隱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能走?」
好歹是個反派,總歸該與常人不同些,能睜眼就能走,也不必自己勞力拖他一趟了。
果不其然,少年沒有搭話,用細瘦的手支撐著冰冷的地面,花了會兒工夫就自己站了起來。
賀硯枝顧自在前頭領路,他絲毫不在意少年是否會逃跑,倒是蕭鴻隱,每走一步就得停下來歇歇,不過十幾步的距離生生讓他磨了一炷香的時間。
賀硯枝特意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很快身後便傳來那人倒地的聲音,料想之中的他俯身欲把人扛上肩頭,卻又意外對上了少年的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好似落日後黃昏灑落的湖面,純澈平靜,不摻雜一絲皺痕。
這真不該是個反派的眼睛。
賀硯枝頓了幾秒,伸出的手被蕭鴻隱躲開了。
「怎麼?」他道。
少年垂著頭不去看他,道:「我自己走。」
既然他自己堅持,賀硯枝自然隨他去,只是蕭鴻隱過於虛弱,努力了半天沒離開地面。賀硯枝實在看不下去,終是將他打橫抱起,在旁人驚奇的目光中,大步邁向刑房。
第二章
蕭鴻隱被人抱著,身子微微顫抖,恍若受驚的小獸忽而感受到了一絲溫暖,下意識往賀硯枝懷裡縮。
如今楓葉正紅,蕭鴻隱只著單薄破爛的囚服,冷是肯定的,因此賀硯枝不覺有甚,不緊不慢地走著,穿過一個拐角便到了刑房。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蕭鴻隱原本純澈的眼睛蒙上一層陰翳,他安靜地由人抱著,眼神卻落在走過的每一條路上。
就在一炷香之前,他癱倒在堂上,尚未從被一劍穿心的痛楚中緩過神,黑暗中他感覺有人拉扯自己,他難耐地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依舊是賀硯枝那張臉。
他下意識動了動上身,胸口處的傷勢雖痛,但僅僅停留於皮肉,蕭鴻隱不禁有些意外。
他抬起頭檢視四周,面前的「正大光明」牌匾,讓他一下子陷入恍惚。
這……
待掃過堂前每一處細節,他漸漸的終於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竟然重生回了十五歲那年。
那年蕭家出事,爹孃被害死於牢中,自己被父母送至西洲避難,卻被誤認為來此藏匿罪證,被押入西洲府大牢,每日處以極刑逼供。
到升堂時他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經受杖刑後幾乎昏死於刑房內,誰知被扔去亂葬崗後大難不死,那時他便發誓必將讓所有人付出代價。
奈何他沒過多久遇到了賀昱,這個不受寵的西洲王,提出與之聯手推翻昏君、手刃仇敵,蕭鴻隱答應了,臥薪嘗膽十年,誰知到頭來認賊作父,不僅沒能殺了賀昱報仇,還被他隨意派了個人一劍穿心。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淹沒意識,蕭鴻隱再一次失力倒下,被賀硯枝及時扶住。
耳邊似有狂風呼嘯,蕭鴻隱緩過神後,偷偷撇了賀硯枝一眼。
呵,這張臉,當真是無半點變化。
他還記得城牆之上,賀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