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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隆帝顯然是得了趣,斜目朝著元川看去,元川領會,隨手斬斷麻繩,任紫衫宮女的屍身飄零於長河。
靳遙一雙手攥得發白,卻未顯露半分,只跟著興隆帝的腳步轉身而去。
這是她第一次染上無辜人的血,以後或許會更多,但那又如何,一己之身尚且難以顧及,更何況是那些無關的人。
晚間陪著興隆帝用過晚膳靳遙便再也堅持不住昏倒在興隆帝眼前,興隆帝如今對她上心,一應的太醫診治伺候卻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無法,興隆帝招來了無詢問病症,了無神色未變,從懷中摸出兩粒藥丸餵過,靳遙的病情總算是安穩下來。
「阿遙這是何故?」興隆帝眼看著塌上一臉蒼白的美人兒,眉眼間浸滿憐惜。
了無端端行了一禮,「回稟陛下,小姐身子自幼便不好。是以這些年都是在古鳴寺養著的,如今勞頓幾日怕是舊疾復發。」
「那這藥?」興隆帝追問。
「陛下放心,奴婢照顧小姐多年,現如今這些藥奴婢都是會配的。」
「既如此,你悉心看顧著,需什麼藥材儘管找太醫拿。」
「是,謝陛下。」
靳遙睡了不過一個時辰便醒了,骨子裡那細密的疼痛讓她難以安眠,這一年來幾乎沒睡過幾個好覺。
見人醒來,了無首要的便是替她端了湯藥餵了。
「你這兩天心緒起伏較大,身體有些撐不住。」還不等靳遙問,了無就將她的病由說了個清楚。
「原以為做好了準備的。」靳遙深吸一口氣,頓了頓,「眼見人死在眼前,心裡還是揪著疼。」
「自幼血看得那樣多,怎的還這般不經事?」了無不以為意。
「不一樣的。這是無辜人的血啊……」靳遙眼眶微紅,裡頭翻江倒海的都是恨意掙扎。
了無抱胸倚在床側,知道她是真的在意了,「沒事,做多了就習慣了。」
靳遙閉了閉眼,不敢再與了無深究。再者,此刻她還有另一樁事要開始著手了。
「了無,你今日說御舟已過東渝山?」
「是。」
「那後日便會到長洲碼頭,往後便不是水路了。」靳遙自言自語著,心裡已將一切捋過一遍。
長洲碼頭算是中原頂頂重要之處,其位於長河中游,向北而行,船隻都是停靠於長洲碼頭,只因此處離北江最近。在長洲碼頭落腳,兩三天陸路便能到北江碼頭,如此不論是東去楚都或是北上豫州都能便利許多。
這到了長洲碼頭,靳遙必然是要有一番謀劃的。
天色已是不早,靳遙思索片刻安然睡去,好在了無事先在湯藥中加了幾味安神藥,要不然她還難得入眠。
興隆帝自從靳遙處離開便帶著元川去了黃昏時分靳遙「釣魚」的甲板。他凝眸看向水面,目光深深,即便河面已不是紫衫宮女葬身的那一片。
近年身側多得是勸他賢明的人,卻從不曾出現這樣一個願與他同流合汙的。不知怎的,經此一事,他倒真像是對這女子上了心。
「元川,你說你每日助紂為虐,今日這齣你看如何?」
「陛下心中已有計較吧?」元川彎了唇角,眼裡有些光亮。
元川是閹人,卻不是自幼便去了勢的,是以如今看來依舊是身姿挺拔。不過近年身子弱了,人看著更單薄些,但那絕色的面容依舊惑人。
民間多有傳言,均以為元川是興隆帝養的男寵。實則元川年長興隆帝十餘歲,興隆帝待他如師如友。
「想來你與朕一般都是高興的吧,又多了一志同道合之人。」興隆帝摸索著元川斬斷麻繩時留在欄杆上的痕跡。
「陛下開心便是了。」元川垂首,目光落於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