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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像金子一樣灑在他身上,沈檸恍惚間覺得那些光影在跳躍,或是她眼中有什麼在晃動,才會如此模糊,分不清楚。
「嗯,小王子,也祝你早日突破,有緣再會。」
肖蘭抬眸,最後看了她一眼,將沈檸的樣子映進眼底,牽出一個笑:「會的。」
沈檸於是放下心,心頭生出幾許悵然與失落,又有一些踏實。
這個朋友從不說謊,他既然承諾,必會做到。於是轉身,向著林子外走去。
肖蘭安靜地跟在後面,始終紅著眼框注視前面那道緋色背影,彷彿周身溫熱的血液從指尖、四肢、一直到五臟六肺,一點點慢慢冷下來。
可又非常地開心,至少最後沈檸是放心的,沒有因為他的辭行感到太深的傷痛。
他日後沒準也可以像沈檸一樣釋然,只是現在還不行。
沈檸說會等著他完成另一半約定,那他也想送給沈檸真正的禮物——
一顆完完整整的琉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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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在當地村落中暫時歇腳,定好明日回白帝城後,肖蘭獨自上了青杏壇,代帝鴻谷向三尊問好。
夏日多雨,天氣轉陰,有毛毛雨絲飄在衣上,漸漸隱沒。
愚尊不肯下鳳凰峰,三尊便只能遷就他,老胳膊老腿爬上去。
幾人都對肖蘭表示出極大的讚賞,妄尊還有些悵然:「洛小山拎著金明滅上門拜訪就像昨日發生的一樣,不曾想,這麼快就輪到徒弟登門了。你師父當年上山的時候,也就比你年紀大上一點,光陰似箭啊,咱們都老了。」
愚尊是當今天下醫道聖手,他們青杏壇祖師師從帝鴻谷,功法中有帝鴻谷的影子,看他幾眼就發現了問題。
「你身上氣息不穩,修的心道最忌心神不定,唉。」
愚尊也皺眉:「你這境界該壓還是得壓一壓,你師父當年也找過我們,十層以下性命無虞,十層宗師境後,卻是難了。」
肖蘭對自己的情況心知肚明,當下三兩句岔開:「是,弟子會注意壓制境界,只是一時不慎,往後不會了。」
三尊放下心。
肖蘭離開時,到底沒忍住,特意去旁邊木屋裡找到柳燕行,問他身體診治結果。
因為沈檸將柳燕行當作依靠,雖然他已經沒有立場這樣做,卻還是一廂情願地替人擔憂,非要問個清楚、圖個心安。
柳燕行知道他是擔心沈檸,對他沒有隱瞞。
「愚尊替我診斷過,內力已經散盡,但這條命算是保住了。日後如果調理得好,身體可能比旁人弱一些,陪阿檸白首卻不成問題。」
肖蘭皺了皺眉,心道武功散盡也好,沈檸的武功足以自保,柳燕行沒了依仗,日後斷斷不可能欺負她。
是好事。
「這個還你,如今我再拿著,不合適。」肖蘭將那方白絲帕遞過去,但曾經的味道已經刻入了腦海。
柳燕行接過收起,唇角彎起:「我武功盡失,日後還請肖公子多多照拂天下間的竹枝派。」
肖蘭漂亮的眼瞳看過來:「放心。」
「我不是幫你,只不過正巧我們帝鴻谷的人,都支援竹枝派罷了。」他頓了頓,「日後若是你遇到麻煩,也可以傳信帝鴻谷,雖然我從來都比不上你,也不一定能解決。」
柳燕行搖搖頭,凝住他的眼:「錯了。這句話我也同阿檸說過,當初我在瑤西跟了你們一路,阿檸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永遠在笑,這件事我就比不上你。」
男人間的情誼非常奇怪,肖蘭心中對他的不滿被幾句話拂去一半,不得不承認沈檸和眼前這個男人在一起,確實要比同自己更好。
至少他可以時時哄著沈檸,讓她一生都開開心心。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