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直面【繭】(第1/2 頁)

當一切終於走向尾聲，人們都會想，究竟是怎樣的結局，才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

當原本擁擠的星球僅剩一人，與所謂的神明面見，他又該做出怎樣的抉擇，才對得起那些與命運抗爭的戰士的犧牲？

沒有所謂的不可平息的憤怒，亦不可能有低聲下氣的請求。

當凱文經歷過不同世界裡數不清的絕望後，已經很難再有任何人類所希望見到的情感波動。

在凱文所處的空間，除了虛空，便什麼都沒有，以至於說它是個空間，都顯得不那麼準確。

繭本該在某個地方，或許是像個鏡子一般的東西，凱文試圖尋找那樣一個東西，因為梅曾經便是那樣與他描述，但他終究一無所得。

於是他終於明白，所謂處於一切的中心，又包含一切，正如現在這樣。

在一片無邊際的地方，任何一點，都可以是中心，同時包含一切，它便是這片無邊際本身，而它既然是一片鏡子，那麼所能感知到的凱文自身，其實就是繭。

想到這些，凱文莫名生出一種敬畏。

“......”

沒錯，儘管自己早已超脫人的範疇，在終焉權能啟動的瞬間，由始源將其引來並依此掌控了所有權能，但在這裡，仍不免感到宇宙的龐大與未知，在那面前，人類的渺小，甚至不足以用螻蟻來形容。

但他如今，卻偏偏只為那一粒粒微不足道的沙子而來，為人而來，因為他腳踩著足夠堅實的道路，因為他身後藏著足夠強大的底牌。

“......”

“出來吧，我需要一個了結。”

“......”

無人回應。

凱文默默拔出殘破的大劍。

而此刻，不一樣的事發生了，面前，也出現了完完全全一模一樣的凱文，以相同的姿勢，拔出相同的大劍。

“......”

沒有多餘的猶豫，凱文便衝向那幻象。

“天火！——”

“出鞘！”

沒有多餘的其他花裡胡哨的碰撞，在如今處境之下，拔劍，便只此一刀。

於是，對撞的烈火遍佈整塊空間，熊熊火海在這裡看不到盡頭。

“......”

大劍收起，火焰陰影中，那幻象也隨之收起大劍。

顯然，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畢竟是鏡子，那幻象就是凱文自己，凱文可以不斷超越自身，但卻永遠都無法超越一個外在的自身，這是一條悖論。

“......”

【你很強。】

突然的，一個聲音便直接在大腦中響起，凱文感覺的出來，在他理解那句話時，過程中的確有一部分轉譯的時間。

“......”

【你是......人類？】

“沒錯。”

【為什麼？】

“？”

【沒有這樣的人類，你已經不是人類了。】

“無妨，至少我在心理上認同自己是人類，我在行為上亦是為人類而來。”

【你想要什麼？】

“你的死亡。”

【？】

“你本該成為枝杈的其中之一，但你以內在世界的不斷‘新生’去抵消你自身維持狀態的代價。”

【......】

【人類，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不要轉移話題。”

【滅亡終究是人類的終極命運，規則不過是將它提前而已。】

“那也是人類自己的路，命運終有定數，提前或推後，那後果本不該由人類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