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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徹底贏得這傲慢之人的尊重,耗費多少時間,才將暴君感化,教會他愛和追求。
如果他當真重男輕女,得試試看能不能糾正過來。
周明恪在戀愛上腦筋直得很,殊不知這一功夫,阮煙腦中過山車一樣翻騰了許多念頭,而他無所察覺,也不會讀心。
他簡單而直率地回答道:「朕夢見過他,起初朕看不清他是男孩還是女孩,他的面容是模糊的,看著約莫四五歲的光景。只聽他喊朕為父皇,跟朕說他以後要當大晉的君主。」
阮煙聞言,嚇了一跳,小心地觀察他的臉色。對於皇帝來說,當他還在位的時候,一旦有人公然表現出對他座下龍椅有覬覦之心,便是殺頭也不能洩憤的。
可看周明恪神色一派輕鬆,唇角噙著一抹笑,悠閒自在,似乎對自家娃覬覦自己的皇位不以為意。
只不過嗤笑那小子,都還沒從孃胎出來呢,就妄想要當老子的接班人了。
說起來,周明恪對孩子甚為不喜,但也不厭惡,只因還指望著兒子將來接他的班,是以不好將對他的不喜表現得太明顯,因此自孩子出生到他年滿一週歲,漸會說話,他也沒有抱過他。
他給他取名為周宇穎,沒什麼含義,誠然並沒有特別用心。
阮煙親暱地叫喚他小宇,對第一個孩子傾注全部的喜愛,周明恪看在眼裡,頗有幾分醋意,攔著她說:「他將來是要繼位的,他是未來的君王,就該讓他從小獨立,母愛需遠離。」
阮煙睜大了眼,難道他生而為王,就註定一生孤寡,像周明恪前半生那樣站在高寒之巔,孑然一身嗎?
阮煙抱住了孩兒軟軟的帶著奶香的身子,心道,如果要她的孩兒孤寡一世,她才不希望他做大晉未來的皇帝。
周明恪蹙了蹙眉,拉開她的手,將她與稚兒分開,「朕還是希望你能聽朕的勸,不要太過寵愛他,你且看他長大後,對你是會是什麼態度。屆時,你定會失望。」帝王之道,沒有人比周明恪更瞭解了。
周宇穎學會說話了,阮煙歡喜地撇下週明恪,直奔東宮,只為聽孩兒的一聲娘。
可當她牽著他的小短手,摟在懷裡誘哄他喚孃的時候,周宇穎錯開視線,黑白分明的大眼對上身旁的貼身太監,喊了他的名字。
阮煙當時的心哇涼哇涼的,突然就明白了周明恪的勸誡。
這孩子,生來就是個當帝王的料,「六親不認」的路數表現得淋漓盡致,作為一個普通的母親,阮煙有點被傷到了。
在那之後,阮煙漸漸收了心,對小宇兒的關愛把控得當,努力做一個合格的皇后。只是偶爾看見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寫字背書,不允許任何打擾時,難免心酸,他還這麼小,細弱的肩膀就要承擔家國大任。
好在他當真是天資聰穎的,少傅和少保時常在周明恪面前誇讚太子的早慧,直稱他是大晉的新希望。
藏匿在西宮四年的安如沫復出了,開始到前殿主院這邊活躍,對東宮那邊也是相當討好。
歸燕小聲說:「看她又出來晃蕩,可真叫人眼睛不舒服。早知道四年前您剛冊封為後的時候,就把她給攆出宮去,何必留著她到現在呢。」
阮煙低笑一聲,安如沫是滑不留手的泥鰍,機智的同時又屈能伸,要逮住她整治她可不容易。
四年前她深入瞭解了侯府的情況,得知安如沫的生母鄔氏,是安遠侯的第十一房小妾。而安如沫主動入宮,便是為了她那出身卑微的生母和病弱的幼妹。
阮煙已知安如沫先前與周子言有所勾結,但又未達成事實,空口無憑,並不能將她定罪。
而她在事發之後,為避免禍及自身,很是聰明地選擇降為末等宮女,跑到太后那兒當差,權是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