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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近了,才發現他眼睛是閉著的。尉遲將軍咋舌,宮裡的太監,傳說有站著睡覺的本事,原來是真的。
尉遲將軍放輕了腳步,立在帝王榻前,看他換了白色單衣,安穩地睡在床上,身上的被褥蓋得整齊。
髮絲有點濕,方才是沾了浴水的。臉頰微紅,不知是酒醉的,還是沐浴時被熱氣燻的。
尉遲將軍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眼前人雖然貴為天子,然而這情路卻一樣坎坷不好走哇。
殘留的一丁點藥效發作,尉遲將軍身體一晃,就栽在梨木桌上睡著了。
翌日晨光柔和,打在臉上有些許溫暖。周明恪眼睛一睜,喜公公敏捷地上前,先給他披了一件外袍,免他著涼,而後伺候他洗漱。
昨晚昏睡了一宿,全程無知無覺,不省人事,喜公公以為,陛下是要發怒的,正小心翼翼地候著,等待帝王的雷霆之怒呢。不料想,他醒來卻是平靜得很。
平靜地更衣洗漱,平靜地食用早膳,平靜地指揮行程,平靜地坐上馬車,離開客棧,啟程向北。
尉遲將軍第一個沉不住氣,忍不住張口說:「皇上,阮……」
「住口。」他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您知道卑職要說什麼,為何不見表示呢?」讓阮家姑娘從眼皮底下跑了,竟然不怪罪下來,難道是在憋什麼大招?思及此,尉遲將軍不由忐忑。
周明恪眼睜開,嗓音淡而涼,「此事永不再提。」
尉遲將軍愣了愣看,算是懂了,訕訕地抱拳退下。
關於那天晚上有人私逃的事,不要再提起,連同那個人,也絕不再提。皇帝這做法,似乎是要下定決心忘記她。
在場所有知曉內情的,也識相地閉口不談,默默噤聲,就當他們這一趟南下,只是巡訪南地的風土人情,並非來尋某個人。
停駐在南地的兩個月,也並非是為了誰。只是帝王看夠了皇城的輝煌,是以換個秀美幽靜的山水寶地修心養性。
喜公公試探問道:「老奴明白,您最是堅強好勝,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強悍,從來不要半途而廢,這一次您耍的可是欲擒故縱?」
周明恪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朕何時是那等好勝強悍的,不達目的不罷休?」
喜公公這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忙自掌嘴,「是老奴錯怪了陛下。」
口上是這麼說的,但心裡仍是疑惑。那天晚上,明知那阮家小女子私底下的動作,亦明知那杯酒水裡面另有玄機,卻還是沒有猶豫地飲下了。
始終猜不透,既是想要緊抓入懷,為何還要親手放開。
所以無怪大家都猜測皇帝要耍一招欲擒故縱。
周明恪張了張口,那句話卻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換做以前,他大可驕傲地說,「不愛朕的人,朕何必要強留?向來只有朕負天下人,豈可被一弱質女流所辜負?」
「朕感到累罷了,她是唯一讓朕用盡全力去追逐的人。」周明恪淡淡道,「從今日起,朕要把她從心裡剔除。朕要讓她知道,朕可以為她開啟心扉,也能關閉心門,這天下,並非只有她一個女子可入朕的心。」
用了五年的時間習慣她的存在,用兩年的時光將她納入心底,這些年走來,很是不容易。
愛上一個人太難,可惜她對他無意,如此便不必再執著。他既然能喜歡她,也能把她遺忘,一切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周明恪是這麼想的,他絕不是個死纏爛打,為情所困的人。
收拾好心情,一夥人浩浩蕩蕩地回京了。
昨夜收到飛鴿傳書,得知蘇家已經叛變,各路梟雄聯合民間義士揭竿而起,組成強而有力的義軍,叫囂著要推翻周明恪。
這種情況,周明恪本是不放在眼裡的,只會嗤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