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二十二)(第1/2 頁)
韓子毅從柑子府裡出來的時候,半張臉已經腫的有饅頭那麼高了。
他心裡生氣,簡直氣的可笑。
他真是不明白,龍椿這個女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明明她前一秒還在高高興興的同他說話,甚至在花園裡和他獨處時,兩人之間還有那麼一點旖旎氣氛。
怎麼下一秒她就能臉色一變,對他下這樣的死手?
他這張臉雖然美不過那些戲臺上的小生花旦,但他從小到大,還是得過不少小姐丫頭的青眼的。
他原本想的是,龍椿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人。
他只要花些心思籠絡她,再用生意金錢哄著她,最後輔以男女之情牽制她,這廝就會乖乖做自己的手中刀。
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怎麼這麼狠啊!
萊副官把韓子毅接上車的時候,一見他臉上的慘狀都愣了,忙問。
“您這是讓熊瞎子掏了嗎?這臉怎麼能腫這麼高?”
韓子毅閉著眼往後座上一靠,他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在懷裡摸索手帕,半晌才氣急敗壞的回了一句。
“別他媽問了,往醫院開,收拾完了趕緊迴天津”
萊副官一縮脖子,默不作聲的發動了汽車。
韓子毅平時的脾氣是非常好的,甚至可以說他是一位十分好伺候的,且十分懷柔的上司兼少爺。
萊副官上一次聽韓子毅爆粗口,還是在韓子毅十八九歲那會兒。
那天韓子毅被他大哥欺負的狠了,幾乎是連哭帶嚎,又衣不蔽體的對著韓家老大喊了一句。
“都他媽滾啊!別禍害我了啊!滾啊!”
萊副官一邊想著少年韓子毅的慘狀,一邊又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現在的韓子毅。
他搖著頭嘆了口氣,世人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萊副官卻只覺得,倘若以韓子毅少年時吃的苦來計算,那韓子毅今天就不應該做司令了。
他最少得做個大總統才行。
韓子毅在醫院包紮傷口的時候,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做了一回實打實的賤骨頭。
他在天津事忙,忙的幾近腳不沾地。
這段日子裡,他不是在汽車裡和人秘密長談,就是在司令部裡同人大開會議。
他想盡辦法的,想將韓家軍的兵力集中到自己手裡,可他爹那些舊部,卻沒有一個是好纏的。
他口蜜腹劍的和他們交際博弈,錙銖必較,已然是累的夠嗆了。
偏今天一大早,又有一個叔叔輩的老師長,叼著雪茄來他的參謀部裡大放厥詞。
這人一邊拿自己的輩分壓他,一邊又用一種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將他當做自己兒子一般,狠狠教訓了一番。
彼時的韓子毅坐在沙發上,面上雖笑的謙和有禮。
心裡卻只想著,究竟什麼時候能兵不血刃的,扒了這老畜生的狗皮就好了。
現在嗎?
現在不行,現在做為主帥的父親剛死,要是再死個老將,只怕隊伍就要大亂起來了。
再忍忍吧,二十八年都忍過來了,還差這幾個月麼?
值此受辱卻不能發作的時刻,韓子毅莫名就想到了龍椿,他有些想去見她一面,這一面並沒有什麼目的,就只是見一面,說說話,就好了。
他想起那晚,龍椿像只鬼魅一樣進了自己的家,殺了自己的父親和大哥。
大哥和父親,是他恨了那麼多年,怕了那麼多年的人。
父親的強悍,大哥的惡毒,都是在午夜夢迴之間,能讓他嚇出一身冷汗的存在。
可這兩個人的強悍和惡毒,卻絲毫左右不了龍椿。
她就那樣輕靈靈的進了帥府,又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