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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作業借給別人,拍著腿上的蚊子看下棋直到深夜。玻璃球、煙盒、硬紙片、冰尜、腳滑子、混電影……我黃金般的少年啊,你他媽的偷偷地離去了,把我拋給了這麼一個混蛋的青年。而這個青年也不打算長久要我,最後誰都不要我,我去哪兒啊!
算了,別胡思亂想了,這個世界還需要我,把思想拉回來,我要在這個世界裡從勝利走向勝利。
22:07
1987年6月6日 週末 晴爽
頭腦昏沉。午飯後一直打牌。近來沈徐勝績累累,連勝了何宋等人,號稱不可戰勝。我許久未與之交鋒了。今日與周聯手。以3:0大勝之,一直打到晚飯。每局都很艱苦,我們起初皆比分落後,第三局曾以4:13落後,硬是一分分追了上來。晚飯後何與宋又下峨眉山來摘桃子,要奪我和周的“擂主”,我倆只得昏昏沉沉地應戰,以2:1又勝了皖系。我實在神智不清了,出了不少錯牌。姚又拉我繼續打,結果輸了。現在已近半夜,共打了七局。周由於打破了沈徐的“神話”,得意地回家去了。今天王的哥嫂來了。
上午起後去早飯,步行去考試,仍坐前排,保持從不考試作弊的晚節。交卷後去圖書館借了會書。
晚上天空很美麗。畢業了,心中空蕩蕩的,閒適得很,像個古代的老頭子。要緊張起來。
23:18
1987年7月14日 星期二(本科畢業,離校之前)
即日夜。剛讀完屠格涅夫的《初戀》,懷著一顆被深深感染的心走到走廊視窗去望暗夜中的疏雨,偶爾幾枚雨滴在燈光裡明亮地滑下,路上走著一些生靈。我意識到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人和事與我無關,我不能操縱它們。我每要獲取一次成功,每要開墾一塊處女地,每要擴充套件一下我的征服領地,都要付出寶貴的代價,我感到童年時代那股征服世界的慾望像一條蟒蛇一樣一直盤踞在我的心裡,不時齧著我的五臟六腑。我不能用槍、用錢去征服世界,也不能用筆、用種種其它武器去征服它。但我分明感到,世界已被征服在我的心中,但在我的肉體之外,分明還有一種世界,在下雨,在放晴,有草木在呼吸,有男女在擁抱,有原子彈在出生。我控制不了它們。我與周圍的關係在別人看來是那麼融洽,那麼如魚得水,我那麼平易近人,那麼仁義禮智信,我輕易能辦好一件事,比別人都強。但是,我心中有座動物園,鐵籠的門閂真令我擔心。
下午讀屠的《木木》,我流淚了。以前雖讀過,但現在重讀,味道更深。我喜歡屠格涅夫,他有一顆宏大而細膩的心,故事講得滴滴浸透人心,人物描寫準確傳神,感情細緻,且與景物描寫血肉相連。
晚飯後德語八五的韓麗來找賀兆田不在,我請她在這兒坐了會兒,又長了一些知識。晚上與賀大談東北的流氓與東北人的豪氣等。鍛鍊了一會兒啞鈴。許久未煉,身子發虛。晚飯的豆角餡包子好難吃。洗了幾件衣服,就準備明晚走了。中午、晚上各去36樓一次,213皆無人,中午見莫佩霞,她還無單位,她說閻曉虹和梁淑梅被退回來了。白天去416佈置抽屜,將茶缸置門框上虛掩,晚飯後姚獻民首推。現在八五級在那兒打乒乓。中午見左珊丹,那天樓梯上見吳曉東。八四的實習都回來了。呂凡等八五的也去了。呂買了不少泰山石之類,他會篆刻。下午去圖書館,各臺皆不開。很想假期裡寫兩篇小說。在423、424的《潮汕鄉訊》報上看了幾段《宋氏三姊妹》,美國人寫的,頗有感慨。我孔慶東。唉,讀書人。
下面的雨似乎停了,夜色毛絨絨的。我也許是享受不了這種安閒清靜的幸福吧,我需要疲勞,需要緊張,需要刺激,需要危險、挑戰、競爭、搏鬥,那我才能實現自己的價值、看到自我的存在。世界,你來吧。我已嘗過了人生的種種極致,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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