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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沮喪之際,忽然聽見一陣剎車的聲音。
許紹清從車上下來,他原是在車裡讀報的,那坐在前頭的小陳忽然「咦」了一聲,道:「少爺,您看那不是那位何先生嗎?」
他抬頭一看,果然,那何聿秀站在公寓前面的拐角處,不知在和那車夫說著什麼,不過似乎沒談妥,那車夫很快拉著車走了。那何聿秀臉上一副沮喪的模樣。
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最後對司機說:「停車。」
「何先生,好巧,又遇到了。」
何聿秀聽見那熟悉的聲音愣了愣,一回頭,果不其然,是那許紹清。
真是冤家路窄。
想起那照片的事何聿秀看見他便沒什麼好氣,想這人當初罵別人請畫託的時候一身正義,怎麼底下偷拍別人照片還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他懶散地抬了抬眼,有些敷衍地問道:「許少爺這是下班了?」
許紹清點點頭,「是,何先生這是打算去哪兒?」
何聿秀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不去哪兒,閒來逛逛。」
許紹清朝那車夫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何先生這是沒找著車麼,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何聿秀抬頭看了他一眼,以為這小少爺又要作妖,說:「許少爺不要再打趣我了,還是忙你的去吧。」
許紹清頗有股熱臉貼上冷屁股的感覺,想他活了二十幾歲,有幾個人能這樣對他說話,不由得心下有些不快。
「怎麼,何先生莫不是不敢坐我的車了?」
何聿秀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看著面前這比自己高出半頭的許紹清,他稍稍側了下頭,道:「許少爺說的哪裡話,你這車裡又沒放什麼炸彈,我如何不敢坐,只是怕耽誤了你的行程,我不過是個閒人,許少爺報社內諸多事務都得打點,可不能誤了。」
要換做旁人,聽他這幾句推脫之詞,早就該上車走了。誰料那許紹清笑了笑:「我今日還真的沒什麼行程,順便去兜個風也挺好的。」
何聿秀見鬼一般看向那許紹清。
便見那許紹清已經拉開了車門,擺了個手勢,說:「何先生,請。」
何聿秀愣了愣,咬咬牙,硬著頭皮上去了。
呵…左右是他佔了便宜,叫人捎了一程,有什麼不敢坐的。
後車座是挺寬敞的,但坐了兩個男人立刻就變得擁擠了起來,尤其是這許紹清臂長腿長,雖是個讀書人,卻長了個軍官的身量。
「先生您去哪兒?」前面的司機問道。
何聿秀輕咳了兩聲,說:「陳塘走馬橋,您可知道?」
許紹清聞聲稍微側了下頭看他,「陳塘倒是離這挺遠的,何先生去那兒做什麼?」
何聿秀看了他一眼,「許少爺到那兒就知道了。」
說罷,他也沒有要多說的意思,坐在車上閉目養神,許紹清側著頭看他這幅不冷不淡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再不言語。
出了城,道路逐漸變得有些崎嶇,何聿秀原是閉目養神,到了這路上也不由得睜開眼,沿著那水邊沙岸,一路開過去,沒多久,便見外頭再不是那酒樓茶肆西式高樓,入目所及皆是些雜草稀樹,視野也變得開闊許多,又開了一會兒,終於到了那走馬橋。
那畫材店的老闆說,這走馬橋原是明清之際陳塘居民為河而造,後來又成了貨運必經之地,雖然年份已久,但卻沒修過幾次,只是後來幾年大旱,那橋底下河道早幹了,被那幾個倒賣東西的生意人看上了,久而久之變成了一個買賣文玩的常地。
何聿秀離得遠遠的便看見前面有座石橋,倒不是很大,險被草遮住,他眼見這車駛入一片無人之地,周遭雜草叢生,不僅有些生疑,莫不是找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