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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得好和人好可是兩回事。」
話落。
遲雪默然,不接茬。
詭異的氣氛忽在兩個舊日同學中蔓延開。
持續了片刻。
「……別這樣吧,高材生。」
電話那頭,方雅薇終是再開口。
話裡卻帶上似有若無的嘆息:「你不是學習特好嗎?《愛蓮說》都背過吧。但我賭你肯定不懂戀愛。不然你就會知道——『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不止蓮花。長大了之後,還有諸如解凜的那一類人。」
遲大宇提著水果去對面公寓,很快空著手回來。
一進門,卻絲毫沒注意到遲雪臉上異樣的表情。
只邊脫下外套掛衣架上,又神神秘秘地和女兒八卦,說這新來的小夥子,感覺是有點東西啊。
「關鍵人長得也挺……帥,就是精神氣不怎麼樣,跟病了很久一樣,不過還是出挑,」遲大宇說,「尤其是觀察力驚人啊,我還沒自我介紹呢,他就知道我是個醫生,說聞到藥味和消毒水味了,還一下看出來我右手幾年前應該做過手術——那架勢簡直跟電視裡演的偵探似的,真神了。」
「小心是騙子。」
遲雪發了半天呆,此時回過神來,恰好卻只聽到後半句。
臉色仍舊不好看,又忍不住蹙眉提醒:「這一塊住的很多都沒正經工作,說不定專門靠這種招搖撞騙。爸你別當真了。」
「那肯定、那肯定。」
「水果他吃了?」
「不曉得,總之推了兩下,還是接過去了。總不至於浪費吧。」
遲雪說:「那就好。」
短短几個字。
話裡話外的不感冒卻就差沒擺明面上說。
遲大宇滿腔熱情頓時被澆滅,被她噎得沉默片刻。
半晌,只突然又蹦出一句:「……但那新來的小子長得確實不錯。」
「嗯。」
「不感興趣?一點興趣沒有?」
「嗯。」
得了。
他再想替人吹噓,女兒不搭腔也沒轍。
最終也只能擺擺手把人放上樓。
然而得了「自由」,遲雪卻仍依舊是滿腹說不上來的心事重重。
早早洗了澡上床,直到半夜,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眼睛努力閉上,又不自覺睜開、睜開又閉上,最後幹瞪天花板,如此反覆數次,終於逼得她一把掀開被子坐起。
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好半天。
最後,竟真給摸出半包煙來。
只是煙盒藏在床下不知多久,已是皺巴巴的模樣,不知過期沒有。
她倒不嫌棄,不過依舊不敢在房間裡抽,怕遲大宇白天幫忙整理房間時會發現,於是索性跑到陽臺——從前讀醫的時候,總有看不完的書,做不完的實驗,她實在壓力大到熬不下去,也會在深夜的宿舍陽臺點根煙抽。這老毛病就是在那時候留下。
只不過畢業後為了身體健康,原已努力戒了的。
現在破戒了。
她蹲在陽臺上。
身上只一件睡裙垂到腳踝,頭髮披散著,單薄伶仃的模樣。
沉默吐了一口煙,類似想把滿腹的心事也吐出去,吐得很是刻意用力。
白霧般的煙雲卻不會沉潛,只兀自向上或向前飄。
她抬頭看,看煙也看天,眉心緊蹙。發愁的表情愈發顯得五官極冷。
冷而寡淡而白。
不是親和的長相。
正沉思著,忽卻又聽到突如其來的「咔噠」一聲。
「……!」
遲雪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