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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兒子說你們沒有住在一起，別人說你是…瘋子，&rdo;瘋子二字，他說得尤其艱難，眼中帶著殺氣，復又收起，緊緊地抱著她。

她的淚濕透他的前襟，像小獸一般嗚咽出聲，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哽咽道，&ldo;是我不好，我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讓凌兒受了太多苦。&rdo;

他將她按在懷中，&ldo;你沒有錯，莫自責，若說罪過，我首當其衝。&rdo;

她抬起頭，搖了一下，&ldo;不是的，不能怪你，你找不到我們，是我渾渾噩噩多年，都是我的錯。&rdo;

&ldo;莫自責，眼下孩子回來，你可不能老是哭。&rdo;他的眼神暗了一下，&ldo;凌兒快六歲，按年歲上算，不可能是你親生的。&rdo;

她抬起頭，明白他的意思，她眼下十七，不可能生出五歲多的孩子，他已過弱冠，若成親早，倒也能生出這麼大的孩子，&ldo;無事，就隨便給他安排一個生母，我們一家人知道怎麼回事就行。&rdo;

他的眼神幽暗起來，大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今天她怕是將一輩子的淚都流光了吧，&ldo;別再想，我盯著，你睡吧。&rdo;

&ldo;那你要一直盯著，不能錯眼。&rdo;她抓著他的衣袖。

&ldo;好，我一眼不眨。&rdo;

得到他的承諾，她才靠在兒子的身邊，聽著他的呼吸聲，安心地睡去。

年輕的帝王就這樣一眼不眨地看著他們，往日裡冷峻冰封的絕色容顏，如遇春風消融一般，全是暖色，漆黑的眸子中，全是睡得香甜的妻子兒子，兩世為人，此時此刻方才覺得圓滿。

無眠之夜，沒有休息的不止帝王，皇宮一角的織室中，燈火通明，頂尖的尚宮掌事們忙個不停，裁衣繡花，穿針fèng衣，陛下入夜前交待的事情，天明之前就要做出來。

她們心中雖有疑惑，卻半分不敢露出來。

手中的衣裳是做給五六歲左右的男孩，年老的掌事看著手中的杏黃色的織金料子，小心翼翼地在上面繡上五爪龍紋，金線在她的手中飛快地上下穿梭，她埋著頭，仔細地下針，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杏黃是太子才被允許穿的顏色，五六歲左右的太子，她們從未見過，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說皇后不能生養，算起來，太子定然不是皇后親生的。

皇室秘辛多，知道得太多命不長。

大家默默地忙活著，沒人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新帝可不是太上皇，新帝的眼中容不得沙子，她們做好本份的活計，少說多看。

卯時，陛下交待下來的八身衣服都趕製出來，年老的掌事將他們疊放整齊，親自送到正陽宮。

正陽宮內，南珊從甜美的夢中醒來，一睜眼就看見兒子的睡顏，小人兒側睡著，雙腿蜷起，小嘴微嘟著，呼著香甜的酣氣，身邊的男子顯然是一夜沒有閤眼，靠坐在塌邊，含笑地看著她。

她坐起來，青絲滑落在肩頭，伸出手，愛憐地摸了摸兒子的小臉蛋，&ldo;夫君，我不是在做夢，他終於回到我身邊了。&rdo;

小人兒翻個身，嘴裡嘟噥著，含糊不清，&ldo;媽媽…爸爸…&rdo;

她熱淚盈眶，在他的嫩臉上親一口，旁邊男人有力的臂膀將她摟往。

夫妻二人起身，外面的杜嬤嬤聽到動靜，&ldo;陛下娘娘，可起了。&rdo;

南珊應聲，杜嬤嬤低頭進來，後面跟著織室的老掌事，她的手上，疊放著一身杏黃色的小袍子，上面還有一頂金冠，後面的太監們手上都捧著一套小兒的衣袍。

這是連夜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