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深夜時,大馬路上很安靜。
司機開得很順暢,不多時,已到了公館。
白雪嵐和宣懷風下車,並肩往裡面走。
宣懷風不知為何,忽然想起林奇駿,不由偷偷看一看白雪嵐的臉色。
白雪嵐問:「到底怎麼了?你已經偷看我兩次了。」
宣懷風問:「我可以坦白嗎?但我坦白了,你不能生莫名其妙的氣。」
白雪嵐說:「你對我坦白,我只有高興,絕不可能生氣。」
宣懷風說:「我是在奇怪,林奇駿對白雲飛,一向很有交情。怎麼林奇駿答應了晚上去白宅,卻忽然慡約了呢?」
白雪嵐說:「原來你是在想這個。對於這個問題,我倒有六字真言,可以作為回答。」
宣懷風好奇地問:「什麼六字真言。」
白雪嵐便說了六個字,「自作孽,不可活。」
然後,淡然一笑。
那個笑容裡,有一種神秘的自信從容。
以致於這沐浴在銀色月光下的男人,更為挺拔俊逸了。
第七章
林奇駿倒不是故意不赴白家的約。
他一向是個愛漂亮的青年,白天在大興洋行辦完了事,因發現西裝下擺印了一道皺褶,不大好看,便坐汽車回家,打算換一身綢子長衫再去找白雲飛。
林家在首都這裡,並不是如老家那種佔地幾十畝的古老大宅子。
林奇駿年輕心性,凡事喜歡歐化,初到時,就從一個破了產的銀行家手裡盤下了一棟很精緻的帶花園的三層小洋樓,暫作棲身之地。
汽車在林宅門口停下,司機過來給林奇駿開了門。
腳一落地,大門裡就跑出一個聽差來,臉色帶了點慌張,湊到林奇駿耳邊,壓著聲音說:「少東家,老太太來了,要你回來就去書房見她。」
林奇駿一聽,臉色微變。
急忙走進大門,邊走邊問聽差,「母親怎麼忽然來了?為什麼忽然要見我?你們幹什麼吃的,應該打個電話到洋行來,我也好早點知道……」
聽差苦著臉說:「老太太說不許打電話告訴你,誰敢逆她的意?我看她老人家的臉色,當真不怎麼好,少東家你小心點應承吧。」
林奇駿三步作兩步地上了樓梯,看著走廊那頭書房的門,腳步驀然放緩下來。
吸了一口氣,故意慢慢從容地走到門前。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把西裝下擺印的那道皺褶用掌心抹了抹,舉手在門上輕輕叩了叩。
立即就聽見裡面一個人說:「進來。」
正是母親熟悉的聲音。
林奇駿聽見那聲音裡帶著一絲嚴厲,心裡未免忐忑,無奈已經敲了門,絕不能不進去的,只好推門進去,一看見他母親,首先站在門口,叫了一聲「母親」,緩緩走到她身邊,微笑著問:「您什麼時候到的?也不通知我一聲,我應該去車站接您。」
林老太太是典型的老式人,不苟言笑,四十歲上下,穿一件樣式古板的深青色綢外衣,正坐在一張太師椅裡。
林奇駿對她說話,她沒理會,眼珠子橫過來,只定定地瞅著他。
林奇駿被她一瞅,心裡更是打鼓,笑得也不太自然了,說:「您還是不喜歡坐沙發,其實我這書房裡的沙發,坐起來很舒服。您為什麼不試一試呢?偏要把一樓那把沉甸甸的太師椅搬上來。」
林老太太這才開口,一開口就是很冷冽的,說:「你跪下。」
林奇駿吃了一驚,也不敢問,老老實實地就在他母親面前跪了。
林老太太在他頭頂喝問:「你這無法無天,還能再放肆一點嗎?」
林奇駿苦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