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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奇駿低頭說:「母親別聽下人們亂嚼舌。現在都在忙洋行的事,和這人早就沒有來往了。」
林老太太冷笑道:「到底有沒有交往,你自己最明白,我是受你那快病死的父親重託,才坐著火車走這麼一趟糟心路的,他的囑託沒有完成,我一日不能回去。我就住在這,看看這首都,究竟把你從一個正直的青年,腐蝕到了什麼地步。」
林奇駿強笑道:「母親要住下來,那當然再好不過,我正怕您來了就急著走呢。」
又搖鈴,叫了聽差過來,問他,「老太太要在這裡住一些日子,你們伺候都給我小心了。老太太的行李安頓好沒有?把我睡的那套主人房趕緊騰出來,那一間是裝了熱水管子的。老人家的梳頭女傭恐怕沒帶來,給我每天約城中最好的梳頭師傅過來,早上六點就要到,不許遲。」
裡外佈置了一番,就有小丫頭過來請他們到一樓小飯廳去吃飯。
至此,林奇駿早把白雪飛的晚飯之約,給完全忘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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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雖忘了白雲飛,卻有人未忘記他。
吃晚飯,又聽了一頓教訓,林奇駿守著為人子的本分,只能垂手在一旁伺候著,低頭應是。
好不容易林老太太露出倦色,他忙把母親送到二樓的房間,說了一番軟話,向母親道了晚安,才躡手躡腳地出來。
因為把自己的主人房讓了出來給母親睡,他倒暫時搬去了一樓的套房。
聽差看他下到一樓,迎上去說:「少東家,您的床鋪好了。我打一盆熱水,給你洗把臉?」
林奇駿沒好臉色,說:「打什麼熱水?一樓套房裡也連著鍋爐,裝著熱水管子,只是平常沒人住,水閘關著罷了。你在這裡幹多久了,連這個都不懂?叫人去把一樓通熱水的水閘開啟。」
進了套房,才覺得脊背一陣涼浸浸的,竟是憋出來一身汗。
襯衫黏黏地貼在面板上,極不舒服。
林奇駿緊鎖著眉,把西裝脫下來,看著那道有意挑釁他的撫不平的皺褶,猛地一道邪火竄上腦門,咬著牙把那才穿了一次的真絲西裝往地上一摔,皮鞋踏在昂貴的布料上,狠狠踩著。
叩叩。
房門外忽然有人敲門。
林奇駿吃了一驚,抬起頭瞪著門那頭的方向,沙著噪子問:「誰?」
聽差在外頭說:「少東家,您的電話。」
林奇駿鬆了一口氣,神情間悶悶的,半晌說:「知道了。」
他用澄亮的皮鞋頭,把地上的西裝發洩似的踢到角落,開啟門出來,去了電話間,拿起話筒問:「我是林奇駿,您哪裡?」
對方在話筒那端笑了一下,「林大少爺,你好忙啊。」
林奇駿聽見是展露昭的聲音,這又是一個剋星,心底挫敗地嘆了一口氣,笑了兩聲,熱情地說:「我這一點小生意,能忙到哪去?軍長才是做大事的。有什麼事用得著在下?你說一句,我絕不推辭。」
展露昭說:「好,你慡快,我也慡快。明天我熟人有一批貨,借你的船過一過地頭。」
林奇駿便沉默了。
展露昭見他不應,在那頭笑著說:「我只是知會你一聲,並不是求你。你聰明點,趁早叮囑船上的人,老老實實,東西少了一點,我可是隻找你。」
林奇駿說:「知道了。不過……」
展露昭問:「不過什麼?」
林奇駿猶豫著說:「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展露昭問:「什麼事?」
林奇駿說:「那位查特斯先生,和軍長你是熟人,關於我和他的合作,家裡人知道了,很有些意見,說是希望他能退股,當然,查特斯先生金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