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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二小得了姑娘承諾,又討到了賞,歡歡喜喜地行完禮要出門,卻聽黛玉又吩咐,讓人督促她們將九九表背清了,才許走,不然晚飯也沒得吃。且又說明日要開課,兩人需卯時二刻過來立規矩,晚一柱香就省一頓飯。說完了黛玉還嘆了口氣,“眼見著到年下了,再不瘦著點,這墨豬兒怕是要被當成真豬兒給賣了呢。”兩人大忿。都想著剛才為甚要哭一場,這樣的姑娘,不是該早早離了才好?
不知二小被迫省下了幾頓飯食,此乃題外之話,就此打住,按下不表。
次日一早,黛玉給母親上了香,給父親請過安,即往學中復課去了。
賈雨村賈夫子踱進學堂時,便掃見兩個小丫頭豎著書本在那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地哼哼著,也不知是在讀書呢,還是在夢囈。待看到黛玉時,卻是一怔,往日裡,也見慣了她清秀可愛的樣子,誰知兩月不見,這學生已大是不同:但見她臨窗而坐,正微偏了頭在看手中握著的書卷。臉上全不見了孩童的肥潤,已瘦出個尖尖的下頜,連同持書的手,白白淨淨地,只如玉做得一般,微微散著光。待黛玉看到他,盈盈站起身來,一雙霧濛濛的大眼睛(因為瘦,越發得顯著眼睛大,而且本人最喜歡那種水潤潤的蒙朧眼,故用在此)直望過來,雙眉似蹙非蹙,眼內欲泣非泣,服著斬衰的身子,更顯贏弱。矮身施了一禮,輕輕喚了聲:“夫子。”低頭間見她發如墨鴉,其間現著素麻。正是為母帶孝之禮。一時又嘆又憐,逐也緩聲安慰了兩句,方才開始問詢舊課,再續新書。
若說黛玉在這世,還做過什麼弊,那就是在對待夫子賈雨村的態度上了。
賈雨村,姓賈名化,字時飛,別號雨村。黛玉前世,一開始,是不喜其人,只喜其文的:
玉在櫝中求善價,釵於奩內待時飛。(注意:賈雨村,字時飛)
時逢三五便團圓,滿把清光護玉欄。
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
前世第一次看到這一聯一詩時。只把黛玉震得是如痴如醉,半天找不到詞形容,萌得只會用一個“帥”字,來略略表達她的心意。待後來見著脂批版,看到那句側批:將發之機,奸雄心事……。不覺深以為然,大嘆不已。
見識過他的文采,再讀到他入仕後種種作為時,就更倍感不屑與憤怒。雖然見他不忘初衷,不計身份,娶了甄家的丫環回家,卻又原來是娶過妻的,不曾守身如玉地候著知己出現。此人即不能做個好官,又不是個情種。小孩兒認理,不是白,即是黑。於是她在紅樓裡的第一個偶像,就這般被生生拋到一邊,棄之如敝屐了。
自然,如果她那時就穿了,是一定不會象如今這般,恭敬地對待賈夫子的。怕是會比原來黛玉的小姐作派,還要來得淡漠。如果一激動,或許還會鬧著讓父母辭了他另請高明。萬幸不是當時的她穿過來,不然不說失了個夫子,怕是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鬧不清楚。有時她也私下腹誹:這穿過來,哪裡是中了獎來享福的。沒得千年的修行,萬年的道行,不說來混個富貴,怕是就會如原版一般,連個平安都保不住。哎,這哪是凡人過的日子,的確是那些活了千秋萬年的神仙才能過的日子啊。夠腹黑,有深度。
黛玉前世,也是隨著年紀漸長,第n次重讀紅樓,並翻看各類評論(1)後,才轉變了對賈雨村夫子的看法,將這隻敝屐又給拾了回來。別的不說,單論賈夫子的稱呼——賈雨村,而不是賈時飛,就可見一斑:原著裡,他是唯一一個尊稱其號的,帶著一種隱形的尊貴,畢竟,稱人的號,可比喚人的字,還要來得尊重呢(曹公明說“假於村言”,實含“假予時,飛”)。另一方面,也是黛玉現在最看重的:他可是黛玉人生中,遇著的唯一一個,自塵埃中崛起,平步青雲的人物。而且,如果她真的無法改變這世的悲劇命運,那麼,在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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