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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爺,老婦這就燒水,少爺您先回,等下燒開老婦為您送去。”王嬸兒放下擇好的菜,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掀開鍋蓋,往鍋裡舀了幾舀子清水,拉開風箱,灶膛的火苗噌噌的冒著,乾柴崩裂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
“大哥哥早!”樂兒笑得開心,一朵小太陽花兒似的,燦爛盛開。白顧靖除了救過樂兒,每每外出還會為樂兒帶些東西回來,對樂兒很是照顧。
“少爺,樂兒年紀上小,還不懂府上規矩,您被和她見識。樂兒,見了少爺,要叫少爺。”擔心樂兒冒犯白顧靖,王嬸兒忙著向白顧靖解釋,急著糾正樂兒稱呼。樂兒來白府也已經有幾天了,白府的規矩,王嬸兒每天都會教上一些。
“是,少爺。”樂兒學著,低著頭,唯唯諾諾的看著白顧靖。
“不打緊,王嬸兒樂兒就有勞您多費心了,”白顧靖笑了笑,摸摸樂兒的頭,“樂兒要聽王嬸兒話,要乖,知道嗎?”
“嗯。”樂兒點點頭,白顧靖對樂兒說的每一句話,就像名言警句一般,時刻牢記心上,心心念念,來日長大了能得機會報答。
白顧靖在廚房,王嬸兒做起事來,很不自在,一捆青菜摘下的黃葉子放在手裡,都不敢扔到地上。白顧靖索性同意讓王嬸兒送水,從廚房退出來,回書房等著去了。扭扭脖子,活動活動肩臂,復又在硯臺上少撒了些水,提起袖管,提起墨條,一圈一圈力道均衡的划著,白顧靖已經熟練掌握了研墨的技巧,備足墨汁,一隻狼毫握在手裡,取了一本《心經》攤開,落筆謄抄靜心。
清風徐徐,喜鵲落樹梢,清脆的鳥叫,盈盈繞繞。毛筆觸及宣紙,黑色墨跡暈開,一筆一劃落下,白顧靖的心也跟著沉入深潭谷底,平靜非常。王嬸兒帶著樂兒,端了熱水過來,白顧靖自顧自的洗漱完畢。又抄了一些字帖,就見白福過來傳話,老爺夫人請新人過堂祭祖。
再見到蕭姍的時候,娘子已經穿戴整齊。上層的頭髮盤成一個環形,兩鬢青絲後籠,用一隻纏絲赤金鳳釵別住,配上一對兒玉柳葉耳環,今日妝容更顯清淡一些,卻也不是溫潤顏色。一條淺紅色繡百合忍冬花纏枝長裙,外罩一件水波紋月白色雪紗窄袖上衣,湖藍色如意絲絛束在腰間,更顯盈盈一握,腳下一雙繡梅花月牙緞鞋。蕭姍不喜不怒,不卑不亢,端坐在梳妝檯前,從容自若的看著小桃手中銅鏡裡,自己的模樣。
“姑爺早!”小桃見白顧靖站在門口,道了個萬福。
“早!”白顧靖點點頭,走上前。
蕭姍起身,一雙柔荑左壓右,貼在右腰窩,屈膝頷首,柔韌似柳,眉黛平和,眸含清泉,櫻唇輕啟,“相公早。”
白顧靖扶著蕭姍那似曾削過的香肩,將佳人扶起,對上蕭姍的眸子,黑晶石一般的美眸,清澈如泉,月桂的香氣輕輕淺淺,濃淡相宜。白顧靖放開手,退了半步,淺淺一笑,“昨晚睡好了麼?”蕭姍的眼皮微微的有些腫脹,早前看到的痕跡,怕是淚痕吧,嫁給白顧靖,委屈你了。
“還好。”蕭姍口吐香蘭,向來不貪睡的人,一早醒來,房中空無一人,就連昨晚睡過的床榻也都收拾整齊,唯有桌上的糕點,還若先前的模樣擺放著,今早也被人一併收了去了。白府上下,除了小桃,再沒一個與蕭姍親近的人。白顧靖的拙劣事蹟,早已是這城中婦孺皆知的事情,縱使深閨再深,要想不知恐也難為。
“少爺,少夫人,老爺夫人請了。”青福又來催促了。
“知道了,”白顧靖回了一句,走到蕭姍面前,看著這個素來言語不多的美人,晶眸稍顯暗淡,友好的伸出手,手掌朝上,“夫人,走吧。”
蕭姍看看白顧靖略顯遲疑,白顧靖頷首微笑,蕭姍這才猶猶豫豫的將柔荑搭上,低眉垂眼,頰染緋紅。想要抽出不及反應,白顧靖已經將柔荑握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