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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森輕描淡寫的一席話,卻讓林深的內心震動不已。
當年他和鹿霜分手時,只知道她想回家,卻從來不知道,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約定。
他有些驚訝,也有些不解:「規矩定得這麼死嗎?那萬一孩子不願意留在林場呢,那不是限制了他們的自由。」
「那肯定也是,所以這些年,從林場走出去的孩子,很多也就不回來了,都說大城市好,但林場就在這裡啊,這裡是他們的家鄉,更重要的是,這裡的樹不能沒人管啊!
所以我娃現在上高中,我就天天在他耳邊唸叨,讓他以後一定要回來種樹,不然都不回來了,木蘭林場又該變成幾十年前那樣黃土紛飛的荒山了!」
王森的眼神一直沒離開前面盤旋的山路,操控著方向盤的雙手,雖然布滿了溝壑,卻看起來十分的熟練而有力。
他如同嘮嗑般地和林深嘮些顯而易見的家常,說出來的話,卻令林深感動不已。
大學時候上這個專業的時候,他是被調劑的,剛開始也說不上有多少興趣,僅僅是抱著不掛科的想法去學習的。
大一結束的暑假,他參加了社團組織的暑期活動,去了一趟大西北。
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城市,他見到了凝聚了幾代人心血的三北防護林,也見到了防護林之外,一望無垠的沙漠。
從那一刻起,他才徹底明白自己所學的意義。
但他和鹿霜在一起的七年,從來不知道,她的祖輩,也是如「治沙七老漢」那般,在高山之上,踐行著心中綠色的信仰。
一個急剎,林深的身體迫於慣性向前傾,他的思緒也被迫中斷。
映入眼簾的是一棵被車頂擋住視線,看不到頂點的樹。
「林教授,這是我們林場的神樹,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神樹?怎麼這麼說?」
林深下車走近,這是一棵白樺樹,樹幹粗的得要三個成年男人展臂才能抱得住,抬頭望去,樹枝幾乎高聳入雲,而這樹幹上的黑色溝壑,明明白白地彰顯著它的年齡。
第15章 和平分手
「王大哥,這樹這麼大,有多少年了?」
王森笑了笑:「林教授,您這可把我難住了,我都不知道這樹有多少年了,反正從我出生的時候他就一直在了。」
林深摩挲著粗糙的樹幹,「因為年長,所以稱之為神樹?」
「上車吧,邊走邊說。」
王森握著方向盤,娓娓道來:「聽我爹說,早年前剛開始承辦林場的時候,零下十幾二十度的天氣,根本種不活樹,種一批死一批,但是就是有這麼一棵樹,孤零零地長在這裡,不知道多少年了,遇到過冰雪、大風、乾旱、雷劈,反正這棵樹就是一直活著。」
林深接過話頭:「所以也就是這棵樹,讓老一輩的創業者們,堅信這高山之上也完全可以種活樹,所以稱它為「神樹」,代表老一輩的信仰和堅定!」
王森興奮地打了個響指,彷彿遇到了知音一般,連連讚嘆:「我就知道,林教授你一定能懂這些打心坎上裡長出來的東西!」
「我也是做這一行的,對於你們這樣的造林人,心中都是尊敬……」林深的聲音淡淡的,沒有去看王森,語氣中卻滿是真誠。
伴隨著山路的攀升,林深逐漸可以看到一些樹木的頂部,一個高高的崗亭也出現在視線裡。
說是瞭望樓,其實簡單不已,簡單的兩層小建築,都是用木頭搭起來的,唯有頂部放了些破碎的瓦片,用於遮雨防風。
「林教授你去吧,小霜應該在,你留個我電話,在林場裡需要用車的話就叫我。」
林深很感動,連忙掏出手機來和王森交換了電話。
手剛觸到把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