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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家的院門,還是以前的木頭欄柵,木頭乾裂發白。上面連個鎖都沒有,只纏著半截子生鏽了的鐵條。屋頂上和牆頭上長滿了荒草。
乍一瞅,還以為是沒人居住的荒宅子。
可是,院子裡面有人。
是兩個面容既蒼老又悽苦的一男一女。
他們正在椅子上坐著。
見我進來了。他們慢慢地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無比驚訝的神色。
撲通一聲。我跪了下來。對著他們大聲喊道:&ldo;爹,媽。&rdo;
他們愣了好久。接著,涕淚紛飛,俱是哭得不能自己。
同時,又顯得很慌張。
趕緊跑過來,將我拉進屋子裡。
屋子裡的擺設,跟從前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動。只不過桌子上多了一臺小小的黑白電視。還有,是屋子太破舊和地面太潮濕的原因,導致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很重的發黴的味道。
&ldo;炮兒,你咋出來了?病好了?&rdo;母親揩去眼角的淚水,鼻音濃濃地問道。
我低下頭,沒有講話。
&ldo;如果他的病好了,警察會不會再抓他?&rdo;父親的神情間布滿了擔憂,眼珠子已哭得紅溜溜的。
&ldo;到底咋回事?&rdo;我問道。
父母互相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俱是很複雜。
氣氛沉默了。
讓人感到非常壓抑得慌。
我突然變得很是煩躁,四周瞅了瞅,見桌子上擱著一隻碗,便衝過去,將它攥起,給狠狠地摔地上了。
&ldo;到底是咋回事?&rdo;我怒吼道。
父母還是不說話,只是看著我,淚流不止。
接下來,我跳到了床上。又從床上蹦到了房樑上。然後脫下褲子,解起大手來。父親趕緊喊了一聲。母親小跑著去外面,拿了一隻骯髒的盆子回來,放在大梁下面,把陸續掉下來的屎條子給接住了。
&ldo;唉!&rdo;父親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愁容滿面,&ldo;看來這伢子病還沒有好哇,為啥精神病醫院裡把他給放出來了?&rdo;
&ldo;是不是醫療費拖得時間太長了,人家不管給咱治了。&rdo;母親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ldo;媽的,我真想死,這日子過個啥勁。&rdo;父親哭叫道,嘭嘭拼命地用拳頭捶打起自己的胸膛來。
&ldo;他爹,你別這樣。&rdo;母親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腕,泣不成聲。
&ldo;你說咱們這一輩子,都忙碌啥了,前半輩子給他看眼,沒看好。半路上他瘋了,還殺了人。監獄不收,給弄進精神病醫院裡,咱又拼命地掙錢,給他交醫療費,老天爺,你他孃的不開眼啊,你好好瞅瞅,人家過的都是啥日子,我楊寶田過的是他媽啥日子。&rdo;父親歇斯底里地吶喊道,用力掙脫母親,又掄起拳頭,照自己身上胡亂捶了起來。
解完大手後,我從房樑上跳下來,說聲餓了。走過去,從那隻髒髒的破盆子裡撈起自己的大便,就往嘴裡塞。
見狀,母親大喊不要。急忙衝過來,捉住我的手腕,使勁地搖晃。我將我手中的大便給晃了下來。我大惱了,用沾滿大便的手朝她臉上拍了一下子,說咋啦,你不讓我吃飯哦。父親也顧不上再悲憤了,奔跑至前,將那盆子穢物給端出去了。
母親一邊拭擦著自個臉上的屎,一邊哭喊著:&ldo;炮兒,這玩意兒不能吃啊,你要是餓了,娘給你做飯去。&rdo;
慢慢地,我安靜了下來。躺到床上,望了一會兒黑髒破敗的屋頂,漸漸地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極是昏沉。等我醒過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