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1/2 頁)
他的家裡亂糟糟,像被山賊洗劫過的一樣。花園裡的綠植沒有被修剪過,廚房裡積了一大堆廚餘垃圾,髒衣簍歪倒在房間門口,咖啡怎麼泡也泡不出那個味來
只有家裡的工具房是唯一一處淨土,男保姆臨走前收拾得井井有條,裡面的掃帚、拖把、抹布、刷子,已經很久沒被動過了。
池詠佑像條髒兮兮的鹹魚。
但是,從前沒有保姆上門清潔的時候,他也不至於過得這麼邋遢,頂多就是隨便了點兒,不刮鬍子不梳頭髮之類的。
——像這樣四肢退化、生活不能自理的狀態,是第一次。
退化的原因未明,他只覺做事提不起勁,精神乏力,看電視會覺得螢幕是灰白的,咖啡無論加多少糖都覺得苦澀,想要在上面拉個心形的花,卻弄得一塌糊塗。
拉什麼拉,拉稀吧,毀滅吧。
少了個男保姆而已,為什麼自己會變得腦袋沉沉,手腳軟軟從前每週二四六就能看見的人,現在走了,留下的只有滿屋的凌亂,和屋主的狼藉。
再請一個嗎?不了,誰都不是他。
頹廢的男明星不知所措,想要獲得外援或是一個喘氣的機會,於是他去到發小家求助。
發小與他住同一個小區,僅相隔兩條內街,大半夜的,池詠佑隨便披了一件外衣,就步行去了發小家。
當他以一副在逃通緝犯的模樣按下門鈴時,發小與他老婆嚇得以為半夜來賊,幸好發小及時認出池詠佑,才阻止了他老婆按下「110」的手。
「這大晚上的,剛哄孩子睡著,想著能和老婆溫存會兒,你這孫子就來了,」發小一點也不待見他,怨言轟炸,「敢情你是把我家當成了收容所。」
「不,是心理諮詢所。」池詠佑喝下第四罐啤酒,打了個嗝,「你快給我想想辦法,我不行了都有戒斷反應了。難受。」
在聽取了池詠佑那一系列「慘況」之後,發小目瞪狗呆,不僅沒有給予安慰,反倒幸災樂禍:「地球要爆炸了!世界要毀滅了!池詠佑要被一個保姆掰彎了!人民群眾喜聞樂見!」
下一秒,發小被池詠佑踹了兩腳,肋骨幾近斷裂。
「你正經點。」池詠佑垂頭喪氣,將手裡的啤酒罐捏成一團。
瞧他一臉奔喪的樣子,發小才逐漸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就收起了開玩笑的心,問他:「你來真的啊?」
池詠佑遲疑著,沒回答,也是一種明晃晃的退避。
他拿起一罐新的啤酒,又兇猛地灌了幾口,才自暴自棄地說:「我倒是想來假的,但好像沒辦法,止不了損。」
已經離開的那個人,存在感還是那麼強,像一塊粘性十足的膠紙,纏在他腦子裡去不掉。
家裡沒倒的垃圾、髒衣簍裡的臭衣服、廚房裡的外賣盒、窗臺上的點點灰塵,全都提醒著他曾經僱過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保姆。
「我說你啊,就是悶在家裡太久沒碰女人了,跟那小保姆獨處多了,容易產生錯覺、歪念什麼的淨想些亂七八糟的了。」發小直男說話不腰疼,「找點正經事做做,你自然就沒那閒心思了。」
池詠佑含糊其辭:「最近在休息,確實沒怎麼接工作。」
「那這樣,改天我組個局,給你找點事兒做。」發小拍著胸脯說。
深夜從發小家離開,池詠佑依舊是鬱結,或許解鈴還須繫鈴人,又或許心病還須心藥醫,他並沒能從發小那裡得到有用的開解。
別墅區裡的街道靜極了,空無一人,飛蛾成群繞著路燈的光撲稜,預示著今晚會有一場大雨。
他刷著手機走回去,身後有個孤零零的影子,朝自己那棟空蕩蕩的大別墅。
他又點開了與柳吉的微信聊天框,上面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