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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他第一次亂了心。

其實他來這裡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不知道貢獻了多少個第一次。

第一次被方知樂喝罵‘不知廉恥’，第一次被方知樂打臉，第一次亂心……太多的第一次就這樣沒了，這對東海第一世家一代智公子來說，簡直是一份不可磨滅的恥辱和印記。

甚至很多年後，這位智公子回想起當年，剛來中原踏足峨眉山的時候，臉色都是無比苦澀的。

他也實在不想提起自己輝煌歲月中僅有的一段羞恥歲月，更不想提起那個讓他暗中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最重要是自己親妹妹都被對方拱了去的傢伙！

太惱火了！

歐陽侯離更想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傢伙？難道是上天派來專門懲罰自己的？

歐陽侯離不由想起民間的一個傳說，聽說做壞事做多的人，都會專門有個邪神降下懲罰，然後死無葬身之地……

呸呸呸！

死無葬身之地？自己想到哪裡去了，以前自己殺了那麼多人，怎麼沒有半點懲罰？還有……如此荒誕無稽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

可歐陽侯離除了想到這個理由，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藉口，能夠解釋眼前這個傢伙為什麼可以這麼囂張這麼霸道這麼強勢無匹這麼目中無人！

完全沒天理啊！

論高，自己和他差不多。

論富，開玩笑，自己身為歐陽世家未來的掌舵，身家會比眼前這傢伙少？都不知甩他幾條街，能比麼？

論帥，自己堂堂一代智公子，長得那叫一個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再看對方，穿著差不多破掉的衣服，除了眼神璀璨一點，臉上賊笑多一點，還有什麼比自己帥的地方？

自己如此一個高富帥居然還會被對方打壓？

這簡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太滑稽了。

歐陽侯離一臉怒氣，死死盯著方知樂，卻沒有開口說話。

他不出聲，其餘三名魁梧壯漢自然沉默下來，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整座大殿也寂靜下來。

半晌後，歐陽侯離忍住心頭怒火，不斷安慰自己，反正對方也是快要死的人，沒必要跟一個死人生氣，再把目光投向站在方知樂身後的劍無傷，低喝道，“無傷，你可還認我這個公子？”

方知樂雙眼一眯，沒有移開身子，依然擋在劍無傷的身前。

劍無傷自然明白方知樂這番舉動，心裡暗自感激，卻向前踏出兩步，站在方知樂身前，看了歐陽侯離一會，嘆聲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只想知道，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公子。”歐陽侯離聲音低沉道。

劍無傷沉默，內心很掙扎，很受傷。

十年前，他流落江湖無人問津，若非歐陽雄霸給了他一口飯吃，並引入歐陽家成為歐陽侯離的奴僕，恐怕他早已暴屍荒野，哪裡還會站在這裡。

可剛才歐陽侯離對他做的一切，實在讓他寒了心。

雖說不是歐陽侯離踢了他一十三腿，可那一腿一腿踢下來，讓他想到就是歐陽侯離在踢自己，很受傷，卻也忍住沒有還手。畢竟他並非忘恩負義的人，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若非歐陽雄霸給了他一條活路，他也不至於跟在歐陽侯離身邊十年，也保護了歐陽侯離十年。

因此剛才的一十三腿，他忍了下來。當是報這十年來，歐陽家對自己的照顧。可沒想到歐陽侯離絲毫不打算放過自己，聽那語氣，還想讓自己回去？

這可能嗎？

很明顯不可能。

只不過……

劍無傷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狠狠點頭道，“有。”

當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