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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紀實] 《戰爭與回憶》作者：[美]赫爾曼&iddot;沃克【完結】

正文 上集 第一部分 第1節 娜塔麗在哪裡 字數: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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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自由輪滿載著睡意朦朧、宿酲初醒的水兵，橫靠上美國軍艦&ldo;諾思安普敦號&rdo;艦舷時發出噹噹的聲響，有一位矮胖的上校穿著一身雪白制服，一個箭步跳出來，跨上舷梯。那艘重型巡洋艦系在一個浮筒上，在珍珠港內，隨著港外湧進的漲潮漂動著，灰色的艦身和大炮被初升的太陽蒙上一層粉紅色。當自由輪噗噗噗地向停泊在西海灣中那些驅逐艦駛去時，上校從陡直的舷梯爬到艦上，對軍旗和軍官敬禮。

&ldo;我請求準許登艦。&rdo;

&ldo;同意，長官。&rdo;

&ldo;我叫維克多-亨利。&rdo;

值班軍官的眼睛睜圓了。穿著漿得筆挺的、釘著鍍金鈕扣的白軍服，戴著白手套，腋下夾著長望遠鏡，這位滿臉朝氣的海軍少尉已經夠直挺挺的了，可他如今把身子挺得更直了。

&ldo;哦，是，長官。我這就去通知希克曼上校，長官‐‐傳令兵！&rdo;

&ldo;先不用打攪他。他不知道我來，我先到甲板上走走。&rdo;

&ldo;長官，我知道他醒著呢。&rdo;

&ldo;那好吧。&rdo;

亨利順著前甲板向前走去，那裡已經有穿粗藍布工作服的作業隊在走動了，他們正忙著躲閃光腳的甲板水兵沖洗甲板時水龍帶裡噴出來的水。腳底下鐵甲板踩上去很舒服。海港裡的和風帶有刺鼻的氣味，聞起來也很舒服。這正是帕格-亨利熟悉的世界，由龐大的戰艦、強有力的機械裝置、活躍的青年水兵、重炮和大海所組成的井井有條的世界。長期在外遊歷之後，他終於回家來了。但他一看到艦首右舷外面的悲慘景象，興致就淡下去了。海港水面上浮著一層黑黑的油，凸出在水面上的是翻了身的&ldo;猶他號&rdo;戰列艦的有條紋的紅色船底，就憑這令人厭惡的象徵，表明了整個太平洋艦隊的奇恥大辱。在這片被炸成一片廢墟的戰列艦停泊區中，美國戰列艦&ldo;加利福尼亞號&rdo;擱淺在帕格望不見的海底淤泥裡，這原是他到夏威夷來要統率的戰艦，如今水已淹到大炮那裡，在遭到這場災難的十天之後還在冒煙。

&ldo;諾思安普敦號&rdo;當然不能和&ldo;加利福尼亞號&rdo;相比。它是一艘按條約規定造成的巡洋艦，長度跟&ldo;加利福尼亞號&rdo;差不多，達六百英尺，但寬度只有它的一半，噸位只及它的四分之一，主炮較小，艦身較薄，對魚雷的抵抗力要差得多。可是，亨利海軍上校在岸上長期工作之後，這艘戰艦在他看來卻顯得很大。他站在飄揚著的藍色艦首旗和錨鏈近旁，回頭望著炮塔、三腳桅杆和一重重凸出在陽光中的橋樓，簡直有點信不過他自己。這條戰艦比起他最後當過艦長的那艘驅逐艦來，不知要大多少倍。當戰列艦的艦長一直是他的夢想；但接到&ldo;加利福尼亞號&rdo;的委任總不像是十分真實的，而到頭來，還是被一場災難從他手中攫走了。他曾經在重型巡洋艦上服役過，但是當艦長畢竟是另一回事。

矮胖的舷梯傳令兵看上去不過十三歲左右，他快步前來敬了個禮。總的說來，這夥水兵都顯得特別年輕。有兩個年輕人神氣活現地戴著海軍少校的鍍金領章，帕格乍看之下，還當他們是中尉呢。他們肯定沒像他那樣苦幹了十五年才戴上這兩道半金槓！戰爭時期給人的好處就是提升快。

&ldo;亨利上校，長官，希克曼上校向您致意，長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