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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先生就辭了職。”
“老師怎麼會這麼……”紹珩在他面前沒有那麼多顧慮,忍不住脫口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是你這位小師母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人兒呢。幾時你去拜望,記得叫我一聲,好歹我也跟許先生念過幾天書。”紹珩搖了搖頭,兩人笑笑也就不提這閒事了。
葉喆問道:“你這次回來,什麼打算?”
虞紹珩道:“我打算去蔡叔叔那裡,不過,還沒有問我父親的意思。”
葉喆沉吟了一下,道:“我以為你要去作戰部呢,去情報部,恐怕虞伯伯不答應吧。”
紹珩笑道:“我也只是一想。”
01、秋霽(三)
葉喆送過虞紹珩,抬眼望了望樓上遮著絲絨長簾的拱窗,忽然心意懶懶地不想上去。雨後溼黑的柏油馬路和夜色融為一體,霓虹燈閃過,滿目繁華宛如水面上的倒影。他獨自立在街旁,一瞬間,竟有些無所適從。
他和虞紹珩自幼一起長大,但越長大,就越發覺彼此的不同。紹珩是個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但他卻從來沒有想明白過。葉家是白相人出身,幾個叔伯裡頭惟有父親少年離家,從戎投軍,一路青雲,如今又身居高位,直如傳奇一般。葉喆也就理所當然地被父親打發去了軍校,可是他卻遠沒有父親當年科科滿分全校第一的風頭,文武功課都擦著及格線混到畢業——說不準裡頭還摻著父親的面子,有教官故意放水。
成績難看一點也不打緊,反正他不愁去處,父親隨手把他塞進了裝備部。這兩年,日子過得順風順水,他實在挑不出一丁點兒不滿意的地方。他沒什麼雄心壯志,這世界似乎也不需要他有什麼雄心壯志。別人擋不了他的路,他也不去礙別人的事。他這樣的人要是太兢兢業業了,反而叫人覺得矯情。要是他葉少爺都日日按時按點兒來上班,別人哪兒還好意思偶爾遲到早退啊?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飯有人做,衣有人洗,可別人沒有。
所以,做人要厚道,他隔三岔五地遲到一回,別人才能心安理得的跟處長磨嘰請假不是?他得有點兒短處,才能給別人讓出一條活路。這道理他跟父親講過,父親輕飄飄地甩給他一個字:“滾。”
其實,他還有話沒說呢,亢龍留悔,月滿則虧,他要是不適時地給父親添上那麼一兩件糟心事兒,父親這輩子豈不是過得太圓滿了?總之,他能想到的東西都唾手可得,那究竟還有什麼是他想要的呢?
他和紹珩不同,和樓上那些人也不同,他們——有人愛錢,有人好色,可他都不怎麼喜歡,但卻又時時要裝作喜歡,否則,他就更是一個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了。
葉喆長長嘆了口氣,正想摸支菸出來,忽然瞥見近旁過來一個賣香菸的小姑娘,七分袖的藍布衫子露出一截細瘦的手腕,身前挎著個帶玻璃罩的煙箱,想是趁著雨停,出來找生意的。葉喆瞟了她一眼,見那女孩子十六七歲年紀,兩條辮子扎得整整齊齊,便招呼了她一句:
“白錫包有嗎?”
那女孩子聽到有人買菸,連忙堆著笑應道:“有的,先生承惠一元。” 說著,怕他改主意似的立刻就從煙箱裡拿出包煙,遞到他身前。
葉喆從衣袋裡掏出錢夾,抽了張五元的紙幣放在煙箱上:“不找了。” 等他接過煙盒撕開,卻抖著煙皺了眉:“哎,火機忘了。”
那女孩子不等他問,麻利地遞了盒火柴過來,葉喆輕輕一笑,“麻煩了”,咬著煙便湊了過去。那女孩子本能地縮了縮手,猶豫片刻,還是“嚓”地劃了根火柴,舉起來替他點菸,火光一亮,照見她半邊緋紅的面孔。葉喆見了,心情大好,待那女孩子小聲咕噥了一句什麼撇身走開,他才把那支菸慢慢吸完了上樓。
一進門,便聽徐櫻麗鶯聲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