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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趙大人？你怎在此？&rdo;

趙高禮貌一笑，未答反問：

&ldo;梁兒姑娘這是在為陛下熬湯？&rdo;

&ldo;嗯。&rdo;

梁兒點頭。

趙高微斂了神色，隨口一提：

&ldo;在下聞著，這湯中似是有很濃的藥香。&rdo;

&ldo;沒錯，這裡面共放有足足八種藥材。&rdo;

梁兒淡淡答著，卻未留心趙高的眼中已然較方才渾濁了許多。

&ldo;那日陛下突然暈倒，梁兒姑娘嚇壞了吧？&rdo;

聽得這樣一問，她不禁內心一痛，言語間便不禁失了些許分寸：

&ldo;是有一些後怕……陛下素來體健，奴婢實在難以想像若是……&rdo;

她很快意識到自己險些失言，及時收住，可趙高卻是沿著她的意思繼續說了下去。

&ldo;其實，梁兒姑娘體質特殊，而陛下卻會同尋常人一樣經歷生老病死。若是有朝一日，陛下真的先姑娘一步而去，姑娘你……會如何？&rdo;

梁兒一怔，既然話已至此，她便也釋然，乾脆將心中想法直言於他：

&ldo;許多年以前，奴婢就已將心給了陛下，無論生命長短，奴婢都會不離不棄。陛下在何處，奴婢便在何處；他死，奴婢亦不會獨活。&rdo;

聽到這些，趙高已然裝不下去，跨步上前激動的問道：

&ldo;梁兒姑娘為何要如此？須知若非皇后，死後是無法與陛下葬在一處的！既然棄了性命仍然無法相伴，又何必枉死？&rdo;

梁兒微滯，未料他反應會如此強烈。

須臾，她水眸輕動，櫻唇微啟：

&ldo;陛下是奴婢的天，天若是塌了，奴婢又如何活下去？更何況依照祖制，宮中受過臨幸的女子若無子嗣，在君王死後都是要送去陵墓殉葬的。奴婢的身份剛好在這殉葬之列，自然可以繼續守在他的身邊。就算意外錯過了殉葬的時機，奴婢也可葬在驪山皇陵附近的哪處山丘，只要是能時時望見他的地方便好……&rdo;

說到此處，她反而露出了安心的神情，就彷彿為陛下殉葬是令她最歡欣的歸宿一般。

&ldo;梁兒姑娘……&rdo;

望著那副純潔無暇的容顏，趙高喃喃輕喚，欲言又止，最終也只能無奈離開。

既然梁兒姑娘這裡說不通，那就只剩夏無且了……

室內，夏無且正端坐在案前全神貫注奮筆疾書。

&ldo;夏大人！&rdo;

趙高几乎是破門而入。

&ldo;趙大人？何事如此……&rdo;

夏無且還未問完，就見他已經轉身將門緊閉。

他疾步近前，急切得甚至連禮都忘了施。

&ldo;夏大人！陛下之毒……&rdo;

夏無且一驚，復而將眼垂下。

看來，陛下已開始實施計劃了。

&ldo;無解。&rdo;

他這看似淡淡的兩個字，語氣卻是隱著諸多慨嘆與無奈。

趙高身形一晃，失了理智般抓起他的衣襟恨道：

&ldo;世間之大，你沒試過又怎知尋不到他法？&rdo;

&ldo;我怎會沒有試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