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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們聞到了鐵水的味道。
「撤!」李郴和江踽行異口同聲。
周遭的石壁中,開始有滾燙的夾雜著火紅鐵屑的鐵水流淌出來。
同時,□□開啟,洞門大開,那些魚線也消失不見了。
生機只有一線,轉瞬即逝。
李郴轉身抓住一手揮舞著刀劍的譚峰,此時他正扶著已經身受重傷的凌恆。幾人一起朝窯洞門口衝去。
這就一個動作,李郴三人便落後兩步,就在他們在江踽行身後準備出洞口的時候,感覺地動山搖,周圍有很多人都在墜落,發出尖銳的呼喊聲。
李郴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在搖搖下墜。
他的身體也隨著地面的塌陷而下墜,此時他的腦海中只想著一件事情,他答應過阿歇,要幫助沈家沉冤昭雪。
所以他下意識做的事情就是將剛剛找到的證據從胸襟裡摸出來。
如果他墜入這無盡的深淵了,那也要將這證據送出去,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他將剛剛裹好的證據高高的向外拋去。
不過他的身體卻沒有無盡的下墜,江踽行將匕首刺進石壁縫隙中,並伸臂拽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身側不遠處,譚峰幾乎也是同樣的動作在穩住自己身體的同時還拽住了凌恆。
只不過凌恆身上的刀傷很重,被這樣拉拽,他的傷口會更疼,臉上已經忍不住的開始抽搐。
李郴看向上方,雖然他們現在暫且穩住了,但江踽行不可能支撐太久。
這個斷崖本身不淺,而且底下還有流動的火熱鐵水,彷彿火舌準備隨時舔抵他們這些鮮活的生命。
而這個斷崖的崖壁是呈現非常陡的斜面,到李郴這個位置,幾乎夠不到崖面,他根本就找不到支撐點。
如果江踽行將他盪到光滑的崖壁附近,他也無法爬上去,且那嵌入斷裂面不深的匕首也必將脫離出來。
「放手吧!」李郴仰頭對江踽行說道。
繼續僵持,兩個人都活不成。
既然證據已經找到,李郴心願也算了卻。
李郴剛嚥下喉嚨口湧出的酸澀,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騰空而起了。
是江踽行,他用力全力將李郴往上一拋。
與此同時,匕首從崖壁脫離,江踽行用所有的力氣將李郴一託,隨著李郴的身體被丟擲,他的身體卻因慣力向著崖底跌落。
「妞妞更需要你!」李郴聽見他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回想在山崖間。
「休想!」這時凌恆眼見著譚峰要重複江踽行的動作,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脫了譚峰,他的聲音也越來越遠,「保護好主子!」
「凌恆!」譚峰呼喊著,聲音已經嘶啞,淚珠隨著凌恆墜入了崖低。不過他還是忍著悲痛努力的借著匕首的力氣跳到崖邊。
譚峰立即撿起地上的那些帳本交到李郴手中。
他好想說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但他知道不該說,主子最怕身邊的人離去,他嘴唇輕輕顫抖著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李郴也怔怔的望著崖低,過了很久他替譚峰說了出來:「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主子!」譚峰想要安慰李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一向沉默寡言,以前都是凌恆這個話多的活躍氣氛。
可如今凌恆已經……劫後餘生,可絲毫沒有活著的感覺啊!
劫後餘生,活下來的自然要做活下來的人該做的事情。
譚峰扶著李郴,收好證據,兩人收拾起傷悲,一起朝山下走去。
「站住,哪裡走!」
才走到半山腰,有人呼喝道。
黑暗的山林間突然舉起無數火把,瞬時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