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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假母:「火大的時候正好趕上敲晨鼓,所以樓中婢女求救的時候,我們都沒聽見,才耽誤了救火。」
陸微瀾點點頭,「說說被燒死的花沁都知。」
「花沁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是個再好不過的姑娘了,不然昨晚也不會有兩個恩客險些為她大打出手。」
「這兩個恩客其中有一個死在裡頭了?」陸微瀾又問道。
「可不是嗎?」鄭假母搖搖頭,「是位相貌堂堂的公子,出手十分闊綽,也是可惜了。」
「他叫什麼名字?」陸微瀾再問道。
「姓蕭,蕭子旋。」鄭假母記得很清楚,因為這個名字她之前就聽說過,以前常去的是風月樓,那時候她就常惦記著要是把這樣的豪客搶來蘅蕪苑該有多好。
真沒想到……
鄭假母這點小心思被陸微瀾看得真切,但她卻想起從興慶宮出來前和李郴的對話。
蕭子旋當然也是化名,他本名董唯。董唯的胞兄名董軼,去年到長安來參加科考,卻有來無回。
董家是跑商的,十分富有。董軼到長安之後受了不少蠱惑,灑了大量錢財行卷,卻在最後的進士科中落榜。
董軼覺得沒有臉面回董家,竟在放榜不久後投了曲江。
既然已經查出了這些,李郴便把這案子一起併到今年的科舉案中。
而董唯這次來長安應當是為了他的胞兄董軼。
但陸微瀾又覺得,他應當和常玉達案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潛伏在平康坊許久,又和琴樂交往甚秘,總會知道些什麼。
只可惜盯上他的不止他們,還有背後那麼多雙看不見的雙手。
陸微瀾又一次覺得,那些人好像知道先機一般,又快了他們一步。
想到這裡,陸微瀾走進了幾乎被燒成廢墟的閣樓,也恰好遇到程典正命衙差用木架往外抬屍體。
陸微瀾走上前,掀起一塊白布,看到一具焦屍,看身量應該是位小娘子的。
「花沁啊!」這時鄭假母撲了上來。
不過看到這黑黢黢的屍體,她嚇得險些背過氣去,還是身邊的婢女將她肥胖的身體扶住,「假母就別看了,怪嚇人的,又看不出來是花沁。」
這話倒是提醒了陸微瀾。
她立即又掀起另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既然看不出來是董唯,又怎麼證明他已經死了呢?
他來長安是有備而來,手裡也必定掌握了他胞兄董軼遺留下來的一些證據,不然他不可能如李郴所說的,一直在等著科考之後伺機而動。
如今科舉案在長安引起這麼大的轟動,正是他最好的機會,但也是他最危險的時候。
他怎麼可能在蘅蕪苑行事如此高調,竟與人動手搶起都知來?這與他在風月樓的做派十分不附。
陸微瀾又想起那日她曾見董唯掉過一塊木牌,便立即讓蘅蕪苑的婢女給她找了筆墨,畫出那塊木牌的樣子。
「鄭假母可見過這樣的牌子?」陸微瀾又將畫好的木牌拿給鄭假母看。
鄭假母剛剛被焦屍嚇得夠嗆,臉色更白了,接過陸微瀾遞過來的畫,手都是抖的。不過她還是仔細看過之後才回道:「這不是海華莊的賭牌嗎?」
賭牌?原來是賭坊。
「海華莊也在平康坊?」陸微瀾又問道。
「小官爺,您連海華莊都不知道,是不是新來的?」被鄭假母這一問,陸微瀾竟無言以對。
不懂就問,陸微瀾自是有辦法撬開鄭假母的嘴。
所以程典帶著人回去的時候,她沒有同行,而是單獨留在了蘅蕪苑。
這才瞭解清楚平康坊的賭坊不僅是人們消遣的場所,更是很多訊息暗中傳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