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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南抽泣著點頭，&ldo;我記下了。&rdo;

柳閣老站起身來，去裡間開了一張書單，回來後丟給她，&ldo;日後什麼都不需做了，只將這些抄寫背誦下來，每隔半個月，我檢視進度。&rdo;

柳之南撿起落在面前的書單，&ldo;女則、女戒、金剛經、法華經……天哪……&rdo;震驚壓下了懊悔羞慚，&ldo;您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rdo;關乎婦德的是在情理之中，後面那些經書算是怎麼回事？經文又豈是她能背誦下來的？她最討厭背書了。

&ldo;住口。&rdo;柳閣老擺一擺手，&ldo;照我說的行事，不然你就去寺裡清修兩年。&rdo;

&ldo;……&rdo;柳之南哭著離開了。

裴奕隨後而至。

柳閣老起身離座，語帶感激：&ldo;今日多虧了你。&rdo;

&ldo;我也有私心。&rdo;裴奕微笑，&ldo;您應該明白。&rdo;

&ldo;這話的意思是‐‐&rdo;柳閣老讓他落座，喚人上茶，&ldo;來，坐下細說。&rdo;

裴奕開門見山：&ldo;我想儘快提親，求娶阿潯，先來問問您的意思。您若是反對，我就要另找門路以求如願了。&rdo;

柳閣老逸出暢快的笑容，心知裴奕這是有意成全他的顏面。他上趕著問人&ldo;你娶我外孫女行不行&rdo;到底有些跌面子，方才還在躊躇著如何開口呢，眼下裴奕主動表態，自是再好不過。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是柳閣老的處世之道，由此，他也開誠布公：&ldo;我自來對你另眼相看，這你也清楚，在我這兒是雙手贊成。只是，提親之前，還是讓令堂相看相看吧。我自然清楚你不會做沒把握的事，還是按俗禮行事更好。你說呢？&rdo;

&ldo;行啊。&rdo;裴奕慡快應允，&ldo;正好我這一兩日要回趟家，與家母說明此事。&rdo;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

柳閣老說起宋清遠：&ldo;依你看，該如何發落宜春侯？&rdo;

&ldo;給他點兒顏色就行了，他若看不到翻身之日，保不齊就口無遮攔。若實在窩火，日後慢慢跟他算帳就是了。&rdo;此事終究要顧及葉潯的名譽，萬不可把宋清遠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

這是柳閣老對裴奕的又一次試探，結果自是再滿意不過。他莞爾一笑，&ldo;有道理，就照你說的辦。&rdo;

裴奕失笑，&ldo;不敢當，您考慮的必然更加周全。&rdo;這位首輔大人，隨時隨地用各種方式各種事由折騰人考驗人，能得到他的認可，著實不易。

日已西斜，葉潯去了小廚房做菜，讓半夏打下手。

先有小丫鬟來傳話：柳夫人在友人家中用過晚飯後才能回來。

隨後是江氏過來了。她得知了原委，少不得過來安撫葉潯，見葉潯沒什麼事，這才放心回房。

最後，是柳之南找了過來。她進門後，無所適從地站著，掛著淚怯怯的喚道：&ldo;表姐……&rdo;

葉潯正用銀針挑去燕窩的黑絲，沒應聲。

柳之南往前走了兩步，&ldo;表姐，你別不理我啊。我知道你生氣，儘管打我罵我出氣。與別人認錯其實沒用，我是險些害得你損了清白……&rdo;

葉潯打斷了她的話：&ldo;這件事就別再提了，你回去吧。&rdo;